“你沒起作用。”夏爾評價道,覺得心理平衡了一點。
這顯然不是一個好說話的孩子,兩人幾乎用盡了他們能想到的一切辦法,包括餵給它本來準備用於調紅茶的牛奶,那的確有一點效果,但當嬰兒拒絕喝更多的牛奶後,它又開始繼續堅定而努力地哭泣。
“它有一個歌劇家的嗓子。”該隱沮喪地說。
夏爾疑惑於家裡的僕人們都去哪了,儘管當塞巴斯蒂安在的時候他很少會需要傳喚他們,但現在那個可惡的惡魔將這個籃子丟下就去準備晚餐了:“我想它需要某個真的能幹點什麼的人。”
該隱點點頭,然後眼睛一亮:“姑姑!”
夏爾不信任地看著他:“安緹諾雅小姐?”
“沒錯。”該隱表情很自豪:“姑姑什麼都知道,我們去書房問她怎麼辦吧。”
夏爾隱秘地翻了個白眼,安緹諾雅小姐的確很博學,知道的東西比他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都多,但他真的不認為照顧嬰兒這件事會在那張列表裡。
但無論如何,該隱不會這麼覺得。對這個敬愛他姑姑敬愛得要命的哈利斯伯爵來說,安緹諾雅小姐無所不能。夏爾在心底嘲弄地想,拒絕承認自己有那麼點羨慕。
尋找安緹諾雅比找夏爾剛才還想到過的那幾個僕人要容易得多,當她偶爾和該隱一起拜訪凡多姆海恩莊園時,只會呆在那——夏爾花了大力氣重新建起來的,甚至比原來那個更豐富的藏書室。
“姑姑,我們需要您的幫助。”
公主鎖緊眉,語氣不悅:“我以為你知道我討厭噪音,小哈利斯先生。”
“對不起,姑姑。”該隱立刻道歉:“只是……我們不知道如何讓它安靜下來。”
安緹諾雅目瞪口呆地看著兩位伯爵將那個不停發出可怕叫聲的籃子抬到她面前,然後期待地看著她。法師厭惡且戒備地瞪著那個彷彿盛著女妖幼崽的籃子,不敢置信地說:“那樣的話你們應該去找它母親!”(注1)
“我們不知道它的母親是誰。”夏爾解釋說。
“塞巴斯蒂安只將它帶回來而已。”該隱補充道。
安緹諾雅眨了一下眼睛,將那個搖籃移得近了些:“這是米卡利斯的所有物?”她很好奇這個世界的惡魔與人類混血產生的後代是什麼模樣的。(注2)
夏爾覺得這句話的邏輯似乎有什麼地方出了問題,但他找不到是哪。
該隱看了他一眼,不太確定地回答:“我不知道塞巴斯蒂安是否擁有它,不過如果是目前的話,那麼是的。”
安緹諾雅強忍著可怕的哭聲迅速檢查了一遍那個孩子:“它什麼都沒繼承到。”法師失望地說,這個小東西看起來簡直像個徹頭徹尾的人類嬰兒。
“繼承到什麼?”夏爾茫然地問。
公主擺擺手,完全失去了興趣:“沒什麼。”
她將搖籃推回到原來的位置,忍耐地說:“叫它閉嘴。”
“您知道,我不可能讓它聽懂我的話。”夏爾用一種愉快的口氣回答,得意地看了該隱一眼,該隱則回以一個惡狠狠的眼神。
安緹諾雅嘆了口氣,覺得自己接受這個晚餐邀請真是太不明智了。
她考慮片刻,再次將搖籃移到自己面前,厭惡地看著那個不斷擺動著圓滾滾的小胳膊哭得聲嘶力竭的生物,伸出手指在它面前晃了晃。那個小東西一邊哭叫著一邊伸出胳膊試圖抓住那根雪白纖細的物體,但睡眠術的效果擊中了它。
它睡著了。
“——哇哦。”夏爾幾乎是敬畏地看著這一切:“它真的睡著了。”
“我說過什麼?”該隱得意地說,他就知道姑姑能解決這個。
“對,你是對的。”夏爾心悅誠服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