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祈睫毛顫了顫,微微抬頭,恰好能平視沐流嵐,他漆黑的眼眸定定地看著沐流嵐,恍若宣誓般開口:“阿祈會保護哥哥的。”
沐流嵐啞然,無可無不可地點了點頭。
蕭君祈見狀,抿了抿嘴,看似自然地回過頭,只是原本放在身側的手掌背到了身後緊緊捏成了拳。
沐流嵐攜著蕭君祈進城後,便朝最大的客棧行去。
讓一旁原本便看不慣那些靠著家族作威作福的人眼中的鄙夷越加深厚了:果然是吃不得苦的大少爺。
沐流嵐的修行一向是刻苦的,練劍、練體、練心。
沐流嵐的生活卻一向是驕奢淫逸的,吃最好的的菜餚,穿最好的錦緞,住最好的酒樓。
怎麼說呢?
這矛盾既有幼年苦難的原因,又有自身強迫症的加成。
剛坐下,還沒思考一番接下去的行程。蕭君祈便‘乎’地一把撲了過來,蹭了蹭沐流嵐的腰眼,聲音怯怯的:“哥哥,阿祈害怕。”
沐流嵐掏出已經埋進他腰側的大頭,目光幽幽地對上他,表達自己的不解。害怕什麼?
蕭君祈的聲音有些委屈:“阿祈才剛到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一個人睡好害怕…”說到這裡,他又語帶埋怨道:“哥哥做什麼要訂兩間房,和阿祈一起睡不好嗎?”
扯淡!書裡不還一個人在城外找個黑黝黝的角落待了三天三夜都毫無壓力嗎?
不要說他精心培養,還把小鬼給養廢了。
不是之前還一個人在崖底找個山洞就住了三年嗎?也沒聽你說什麼‘人生地不熟’的。
可是,想到小鬼的崖底三年,沐流嵐的心卻一下子軟了。
看著小鬼幽怨中隱含期待的小眼神,他張了張嘴,最後違心地吐了個“好”字。
算了,以防小鬼遇到什麼危險,他來不及施救,沐流嵐這麼想著。完全忘了整個開米洛城最高修為不過低階元君,讓他這個元皇秒殺簡直是分分鐘的事。
聽到沐流嵐的回答,蕭君祈立刻笑的眉眼彎彎。
其實,他的心理也是很複雜的,自從知道自己對哥哥的心思後,他想親近哥哥的感覺愈加濃厚了,原本以為是對哥哥的依賴,還可以控制,現在一旦清楚自己的心意簡直像是心裡的野獸被釋放出來一樣,難以挾制。
但是,他又不敢親近哥哥,唯恐被哥哥發現或者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可是,親近哥哥對他而言本就如本能一般,深入骨髓,如何剋制?他亦不捨得剋制。
最後,蕭君祈又心酸地想到,也就趁著這段時間,他還可以這麼親近哥哥了,以後…等哥哥娶妻生子了,還有他什麼事?
一想到這,蕭君祈只覺得心裡好像有一把火在燒,燒的他五臟六腑都痛起來。恨不得立刻衝上去殺光所有靠近哥哥的人,好讓哥哥只看得到他一個人。
所以,現在蕭君祈的思想裡,能親近哥哥的日子可是過一天少一天,他當然是使出渾身解數地纏著沐流嵐,哪怕冒著被哥哥討厭發現的危險。
“咚——”的一聲敲門響
門外傳來一個爽利清亮的聲音:“客官,沐浴的水到了。”
沐流嵐信手一揮,解了門內的禁制,房門就大開了。
一個長相機靈的小廝抬進個大木桶,瞅了瞅屋內的兩人,有些奇怪,卻沒說什麼。
沐流嵐忽然開口:“隔壁房間的水也抬過來。”
小廝:“……” 兩兄弟的感情也太好了吧!這不只一起睡,還一起洗,如果只有一個桶,是不是還要來一出鴛鴦戲水啊!
總覺得好像發現了什麼卻又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發現了什麼的小廝習慣性地響亮應了一聲後,默默地退出了房門,站在走廊上抬頭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