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景明還在繼續:“丁香說得沒錯,當年屈府大小姐,正是由於景飛的魯莽輕浮,才被逼自盡,我不想看到又有個好好的女子,步入她的後塵。景飛風月場上混跡的人,慣愛作戲,他若同羅大娘子說了些甚麼,做了些甚麼,還望羅大娘子不要當真。”
這是在勸誡她不要同範景飛走得太近?羅依頗感無奈,道:“範公子,我同令弟之間,甚麼事都沒有,難道你看不出來,他之所以總講些讓人誤解的話,全是因為你麼?”
“因為我?為甚麼?”範景明驚訝了。
還能為甚麼,肯定是範景飛同羅久安等人一樣,誤解了她同範景明之間的關係,故而有此一舉。對於這個,羅依更為無奈:“許是他對我們之間的關係有所誤解。”
範景明不笨,稍微一想就明白過來,滿臉內疚地道:“都怪我,那日燒糊塗了,做出那樣的事來,也怨不得別個誤會。”說完,換作一臉真誠,道:“羅大娘子,害你名譽受損,實乃我的過錯,不如你還是……還是跟了我罷,免得他人再生誤會。”
他是君子,所以想要負責,但羅依卻不願領情,慌忙搖頭,逃出去了。待回到房中平復了一下心情,羅依才細細琢磨,那句“跟了我”是甚麼意思?他雖說要負責,但卻沒說是要娶她為妻,還是納她為妾,若是後者,她真是可以去撞牆了,幸好,幸好她是穿越者,看得開,沒有答應他的話,羅依連連拍著胸脯,竟是一陣後怕。
臘月二十八,還有兩天就過年,羅久安帶著全家人,貼對聯,掛桃符,把羅家裁縫店裝飾得漂漂亮亮。羅依看著大門前那龍飛鳳舞的字,才想起來她始終沒把對聯錢付給範景飛,不過這會兒他應該已經回家過年了罷,只能等來年再說了。
羅家臘月裡賺了不少錢,足夠過個好年,上至羅久安,下至羅長吉,臉上都洋溢著快活的笑容,羅長吉更是裝著一兜兒奶糖,東奔西跑,四處炫耀。
羅依站在大門前,欣賞對聯,心想著,她也該請羅維教她寫寫字了,她在這裡,還是個大字不識幾個的半文盲呢。
正琢磨,忽見趙大嬸頭髮散亂,跌跌撞撞地跑來,她連忙迎上前去扶住她,問道:“大嬸,你這是怎麼啦?”
趙大嬸一把抓住她,泣不成聲:“快,快救你趙大哥”
趙世忠?他怎麼了?羅依不解,忙把她扶進屋裡,倒了熱茶來給她。羅久安、高氏和羅裳也圍了過來,道:“趙嫂子,你別急,慢慢說。”
趙大嬸平日最是爽朗的一個人,此刻卻跟丟了魂似的,哭道:“剛才突然來了一群衙役,把世忠給押走了,我好歹拉住一個,塞了不少銀子,才知道聶知縣給他定的罪名是私自為沈思孝的和離文書備檔。”
私自為沈思孝的和離文書備檔?那份和離文書,不是早就已經備過檔了麼?羅依糊塗了,再看羅久安和高氏,亦是一臉茫然。
“趙大嬸,那份和離文書,是我看著備檔的,早就已經塵埃落定的事,怎麼扯得上私自二字,還給趙大哥定了罪?”羅依組織了一下語言,問趙大嬸道。
趙大嬸抹了抹淚,道:“我也不曉得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已經讓世傑去衙門打聽了。”
羅依遞給她一方帕子,安慰道:“那你先別急,也許只是一場誤會,咱們等趙二哥回來再說。”
趙大嬸點點頭,低頭拭淚。
這時,羅裳自外面飛跑進來,撲到趙大嬸身前,急問:“我聽說世忠哥被抓起來了?是真是假?”
“是真的,我苦命的世忠”趙大嬸又痛哭起來。
羅依連忙把羅裳拉走,道:“趙大嬸正難過著呢,你別跟著添亂,等趙二哥打聽訊息回來再說。”
羅裳聽話地點點頭,但卻也跟著趙大嬸一起哭起來。
羅依心裡難受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