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藍開始休息。
24
盤腿坐地的二十脫下了衣服,零在他血肉模糊的腹部摸索著傷口,他終於找到了。二十皺了皺眉,又點了點頭,零把那個小小的彈頭摳了出來。
二十在長久的忍痛後終於吐出口氣,擦著眼淚:&ldo;我都痛得哭啦,再久,尿都痛出來啦。&rdo;
&ldo;不習慣你這麼說話。&rdo;
&ldo;我也不習慣了。還不是果綠的時候我就這麼說話。&rdo;
零拭去傷口上的血,包紮:&ldo;最重的傷在肩膀上,那顆子彈這樣取不出來。&rdo;
&ldo;留著吧,&rdo;二十笑了笑,&ldo;我回頭得找個手腳輕點的人。&rdo;
&ldo;對不起。&rdo;
這樣的生分意味著客氣,這樣的客氣意味著什麼二十也非常明白。
&ldo;還是不相信我。&rdo;
&ldo;不是。&rdo;零欲言又止地就此沉默。二十仔細地看著他:&ldo;零,你有權不相信任何人,何況是我這樣拿你性命當賭注的人。&rdo;
&ldo;別說這個。&rdo;
&ldo;我想拿坦誠換你的信任。我一直在賭,第一票賭注是你的命,第二票就輪到我自己。我一直在建議湖藍殺了你,賭的是他討厭我的建議。&rdo;
&ldo;他從來不聽你的?&rdo;
&ldo;他永遠有自己的判斷。千萬別小看劫謀的第一愛將,中統已經快被他打得在西北絕跡,連能讓他亂陣腳的人也沒有。他唯一的弱點是太年輕,可是他也有了我們所不及的精力。&rdo;
二十繼續說:&ldo;他喜歡你。別誤會,他是喜歡你做他的對手,因為你強硬,像他一樣好鬥。特工只想乾淨利索地把事情解決,可你倆渴望徹底地征服。&rdo;
&ldo;我不好鬥,也不想什麼征服。&rdo;
&ldo;你和你自己鬥,比他更好鬥。你倆都是會為一件事付出全部代價的人……是我們這些碌碌之輩想不到的高昂代價。&rdo;
零皺著眉,他不信,主要是不信二十對他自己的判斷。
料理好傷口的二十和零再次上馬,二十上馬時顯然有點艱難,零幫他。
二十看看他:&ldo;你終於相信我了……有那麼一點。&rdo;
&ldo;他是個什麼樣的人?&rdo;
&ldo;誰?&rdo;二十立刻明白了,&ldo;你其實是想問我湖藍算不算是個壞人?你覺得他本性不惡。&rdo;
&ldo;殺他的時候我至少該知道他是個什麼人……我從沒見過他欺壓良善。&rdo;
&ldo;劫謀認為善惡是做這行的羈絆,七情六慾也是一樣。劫謀是給了他一切的人,生命、教育、希望、野心,現在他不在劫謀身邊時比較像個人,可是將來,很快,成百上千個你我這樣的人就要死在他的手上。&rdo;
零開始緊鞍上馬,儘管他的上馬可能比二十還要艱難。
二十看著他:&ldo;他是條正在瘋長的毒蛇。毒蛇是不分善惡的,你不能因為它咬了你才叫它是一條壞蛇。&rdo;
兩匹馬並行著,兩個傷得很重的人在月色下追蹤著一個傷得更重的人。二十檢查著地上的馬跡:&ldo;往正北方去了。他知道他的傷撐不到回三不管,會被我們截住。&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