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殺了我也行。&rdo;
阿手猛然抽搐了一下,如被電擊,所有的堅強都被一句話瓦解了,他開始哭泣。耳孔裡又開始流血,血滴在瓷石的白色地板上,紅得觸目驚心。阿手在哭泣:&ldo;我想過,不是沒有想過。一直在想……剛才我想帶槍進來……可是,殺了老師您……&rdo;
一塊毛巾摔在阿手赤裸的身上,那來自修遠。
&ldo;你寧可殺了自己。我和你們師兄弟十個一直是相依為命的,劫謀剁掉了我九個手指頭……很痛。&rdo;
阿手麻木地擦著血,血止住了,但對一個從不哭泣的人來說,一旦開始流淚就是很難打住的事情。
&ldo;做我們這行最好就不要有家小。&rdo;修遠的聲音柔和了很多,並且真誠地為他的學生傷感,他嘆了口氣,&ldo;做著這些事還想要天倫之樂,就是天譴,就是報應。&rdo;
&ldo;老師,我們到底在做什麼?&rdo;
&ldo;做什麼都得做。老子仍是王。&rdo;五個狂傲不羈的字竟讓他說得一股英雄落寞的淒涼。
&ldo;我趕到上海,我想來見您,其實我就想說一句話。&rdo;阿手猶豫了一下,說那句話很需要勇氣,他呆呆地看著地上的血,地上的血幻化成集中營的血,幻化成每天被拖出去的屍體,幻化成被他和零殺死的手下阿忠,幻化成在雨地裡抽搐了一個晚上的朝勒門,幻化成從懸崖上跳下去的零……這一切給他勇氣,絕望的勇氣,以便說出那句在這個小世界裡大逆不道的話:&ldo;老師,別殺了,我們在被日本人殺呢。&rdo;
沉默。
修遠暴躁,焦慮,受煎熬,但他從來沒有對阿手惱怒,現在他很惱怒:&ldo;你在說什麼?&rdo;
&ldo;我們在被日本人拿刀慢慢割死。我就想說這句話,可是一回上海,第一件事是讓我們去殺劫謀,他是我們同黨異系的同僚,然後再被同黨同系的人出賣。我一直怕我的家人活在日本人的槍口下,他們現在活在槍口下了‐‐軍統的槍口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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