卅四在這種明顯的吹捧中苦笑了一下,按緊了自己的腹部,看著周圍的雨幕。
黃包車在一戶人家門前停下。無趾放下車,門在他們將近時已經開啟,幾個中統的特工早已經在等待著。人人有閒手,但都是警戒著四周,沒人去管卅四下車是如何艱難。
&ldo;不是惑敵之計?先生說卅四先生是絕不會中這種淺顯的圈套的。&rdo;無趾詫異地看著,他明顯是不信任,所以也就故意地不幫,以便在那個人的痛苦中看清真假。
門關上,車被拉走。
進了門便進入了此地老式宅院特有的陰濕黑暗。無趾脫去衣服,換上身很上得檯面的衣服。
&ldo;修遠先生在哪?&rdo;
沒人回話,但是一條黑色的矇眼布蒙上了卅四的眼睛。
卅四苦笑:&ldo;這是何苦?&rdo;
&ldo;先生讓我致歉。但是先生說,闊別十載有餘,去的又是兩個世界,思情日熾,可提防也絕不敢忘。&rdo;他們攙扶起卅四走過這夾七纏八的里弄,一邊效率極高地搜身。
&ldo;修遠不在這裡嗎?這樣要誤事的!&rdo;
&ldo;晚輩不大明白。&rdo;無趾回應。
&ldo;我一個人動靜小,十分鐘就能說完要說的話!我能趕在湖藍反應前完事!你們動了這麼多人,一個地方換到另一個地方,會被發現的!&rdo;
&ldo;先生不能洞悉您此來所圖,我們也不知道您和軍統達成了什麼協議,而且,您很明白我們這個世界的規則。&rdo;無趾說。
卅四明白,自己又撞上了一堵無法逾越的高牆,而且對此他只能嘆息:&ldo;我們世界的規則就是互不信任,哪怕我說有發子彈正向你飛來,你的槍也還是要頂著我腦門。&rdo;
&ldo;出了什麼大事?我記得先生說話從不如此偏激的。&rdo;
&ldo;沒什麼大事,不過是我們正在亡國。&rdo;
無趾聰明地決定不再說話了。
車隊停在路邊。
湖藍惱火地在雨中走來走去,雨在腳下濺起,水霧在猛烈的喘氣中從嘴邊跳開,他像是一頭憤怒的公牛。拿定主意的湖藍大步走回車邊:&ldo;修遠在全上海有多少個點?&rdo;
靛青答:&ldo;三十七個,還有十一個不能確定……&rdo;
&ldo;你現在能調動多少人?&rdo;
&ldo;一百六十二組,在這周圍待命的不過是個零頭。&rdo;
&ldo;全部出動,盯死每一個不管你確不確定的點,發現卅四者以加薪五級錄用。&rdo;
汽車從雨幕下的上海駛過。
無趾和一個手下把卅四夾在後座的中間。
卅四仍被蒙著眼布,連全身上下的衣服都已經換過。
一輛軍統的車和他們交錯而過。
無趾將卅四壓低。
卅四在那個很低的位置嘆氣:&ldo;這沒用的。我不是破綻,破綻是你們。他只要盯死你們每一個人。你們打得太久了,彼此都太瞭解。&rdo;
&ldo;別說話。&rdo;無趾拍打著司機讓車在某個地方拐彎。車拐入巷子,一切看起來很平靜,至少暫時還很平靜。
&ldo;我們毀於互不信任。連你的司機也不知道要去哪裡,我們如何對付湖藍的追蹤?&rdo;
無趾的車停在一條巷子裡,另一輛完全一樣的車駛走了,甚至連車裡坐的人也和這車上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