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格朗顯然是格日樂王妃的親戚,不然的話,以這個人把數十萬大軍帶入鬼門關這一重罪,非得處以極刑不可。
“王妃……”格朗橫著脖子,顯然還想說什麼,但是格日樂王妃凌厲的目光射了過來,一直狠狠地盯著他。終於,他敗下陣來,像一隻鬥敗的公雞般垂下了腦袋。
格日樂王妃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望著面前跪著的魯莽將軍,語重心長道:“格朗,你一直不服氣,一直吵著要與中原決一死戰。如今你看到了吧,姑姑我所說的沒錯吧?你以為中原人是那麼軟弱,好欺負的?漢人善於用計,三十六計用得淋漓盡致,我們要想打贏他們,要學的東西太多了。”
格朗轉了一下眼睛,似乎想到了前方士兵的慘死,和自己的失職,終於嘆了口氣,沒有再吱聲。
“你出去吧。”格日樂王妃深深地嘆了口氣,“今早遇此慘敗,軍中必定人心不穩,你去安撫一下下面的軍士們。切記,要以和氣的心態去安撫,不可粗言相向,更不可動粗,知道嗎?”
格朗應了一聲,從地上起來,看了一旁的傅清玉一眼,什麼話也沒有說,出去了。
傅清玉對這一切視而不見,她在把玩著那枚奇特的戒指,自手指尖滑落手心,再從手心推至手指尖上。
其實她一直沒有用心看這枚扳指,一是因為它的身份特殊,二是因為如果冒然把它暴露的話,會招至更多不必要的麻煩。所以,這枚板戒一直被她收藏在一個極為隱密的地方,就連最貼身的丫環冬梅也不知道。
當然,她更明白耶律齊南的心意,更懂得這枚戒指的重大意義,那可是關係到兩國人民,關係到中原廣闊山河的安寧……。
屋子一下子靜了下來,大家都把目光投射到傅清玉的身上,但是,大家彷彿有默契一般,誰也不出聲打破這沉靜的局面。
天色開始變了,北風雜夾著米粒般的雪花,“沙沙沙“地敲打著帳蓬。而北風過處,隱約傳送來對面漢營的聲聲戰鼓聲。
頓時,這一方的突厥陣營開始喧囂起來。馬棚裡的戰馬嘶叫狂吼,似要拽斷韁繩而去。不時傳來沉悶計程車兵們的呼痛聲,想必是看守馬棚計程車兵們想要拉住戰馬,反被踢中了。
連一向冷口冷麵的貝珠也開始不安起來,抬起眼眸看著格日樂王妃。得到准許之後,馬上轉身奔出賬蓬去,想必是去看個究竟。
終於,格日樂王妃輕嘆一聲:“傅尚宮,算你狠。這敲山震虎一招,也算是用得精準。你早就把我們突厥人當作驚弓之鳥了是不是?”
她再次長嘆一聲:“我不得不承認,就目前我們而言,的確是驚弓之鳥,竟然連距離那麼遙遠的戰鼓聲也禁受不住。”
她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臉上是願賭服輸的神情:“好吧,傅尚宮,你所說的交易,我接受。”
這時的傅清玉,就好像突然從她自己的世界裡清醒過來一般,盈盈一笑:“多謝王妃成全。”
“你放心,如今的突厥,還是本王妃說了算。本王妃既然當著這些人的面,答應了你的要求,就沒有反悔的餘地。”格日樂嘆息一聲,“我決定了,一個時辰之後,我突厥大軍會撤出邊關地界,回到我們的漠北,並依照我哥哥要,也就是前可汗的指示,百年之內,不再進犯中原。”
“多謝王妃成全。”傅清玉也終於露出一絲笑容。
“拿來吧。”格日樂王妃朝傅清玉伸出手。
傅清玉卻沒有要把戒指送出去的意思:“王妃,空口無憑,你看這個……”
格日樂王妃瞬時明白了傅清玉的意思,微微一笑:“傅尚宮不相信我?”、
傅清玉正色道:“並非我不相信王妃,只是有些事情,還是白紙黑字來得明白一些。”
格日樂王妃略一沉吟,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