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上前去,“阿孃,哪個欺負你了?”
看到是兩個兒子過來,忙伸手擦乾眼淚,強笑道:“如今你們兩個小子這麼兇悍,還有哪個敢欺負你們娘,剛才只是一不小心讓沙子進了眼而已。”
朱阿三卻是心細,看出定有隱情。“阿孃,我們現在也都大了,而且現在劉員外都我們兄弟也都很好,要是遇上什麼難事,儘管說來,我們可以分擔的。”
看到兒子如此,王氏欣慰不已。緩緩道:“再過十天,就是你們阿耶的祭日,自我們搬到徐州來,已經數年不曾回去祭祀掃墓了,想來十分對不起你們阿耶。”
自當年朱五經死後,她帶著四個兒女從宋州碭山搬來徐州的蕭縣,一晃已經多年過去。雖然蕭縣到碭山也不過是一百四十里路,可他們卻沒有時間也沒有盤纏回去,多年來一次也沒回去過。
聽母親是為此事傷心。朱阿三連忙道:“阿孃。這也算不得什麼事情。往年咱們是沒路費。但現在咱們有了。這半年來,我和二哥射飛禽、逐走獸,平時獵殺了那麼多的狐兔獐狍野羊野豬野雞還有熊豹等物,也算是大大豐富了劉員外飯桌上的美味。劉員外高興之餘,每次不但分給咱們家一些,還會給些賞錢。這些錢我和二哥都存著,已經有十來貫錢了,本準備是給大哥娶媳婦用的。一直就沒告訴阿孃。現在就先給阿孃,拿去給大哥先物色一個嫂子吧。”
說著朱阿三回屋取來一個陶罐,開啟來一看,裡面竟然是黃澄澄一罐子的銅錢。
“一會我就去和劉員外告個假,咱們一家回一趟碭山,給父親祭掃一下。”朱阿三道。
王氏抱著那沉甸甸的銅錢罐子,心中欣慰道:“我身子老了,往返三百里路只怕吃不消,你妹子也年輕路上不方便。乾脆就你們兄弟三去一趟,多買些紙錢。好好祭掃一下。”說著把錢罐遞迴給兒子。
朱阿三笑著道,“阿孃。乾脆讓大哥留下,你現在就去給大哥找個娘子,這錢就是哥的娶親錢。”
兒子如此孝順,且兄弟友讓,這讓王氏高興不已。十貫錢,在這樣的飢謹年裡,也能給大兒子娶個好媳婦了,甚至只要不找【家境太好的,連二兒子的媳婦都能說下來。“可你們去碭縣也不能沒錢啊。”
朱存這時笑道:“阿孃,咱們還有些幾百文零散錢,而且我們半年來打獵存下來的這些皮子也不少。宋州的集市很大,正好可以拿去宋州賣了,然後給阿耶多買些紙錢果子酒肉供品。”
“那好。”王氏微笑道:“這錢我一會就去託村頭的馬媒婆出面,幫著介紹張羅。有這十貫錢,我打算給你和你大哥一起把親事都給訂了,至於老三,等年明再訂。”
朱存嘿嘿一笑,臉色竟然有些微紅。朱阿三也在一邊嘿嘿笑著,能有現在這樣的生活,他們已經十分滿足了,每天能吃飽飯,穿暖衣。兄弟倆現在晚上已經不用再想著剩飯了,他們的睡前談的更多的是娶個媳婦,生幾個娃,最後是等將來能蓋間自己的屋子,要是再能買上二畝地,再租劉員外家的一些地,那日子就更能奔頭了。
當天,朱阿三兄弟就去向劉崇告假,說要往碭山祭掃先父的事情。劉崇聽了,也是滿口子同意了,對於朱五經這個老友,他還是很感激的。而且原本很是無賴的朱阿三兄弟自從趕走了賊人之後,現在整個人變了許多。平時上山找獵,極豐富了劉家的生活,甚至還能換取不少的錢帛。劉崇也不是一個小氣的人,每次有大獵物換了錢後,都會拿出一些賞賜給他們兄弟。平時吃用上面,也很是照顧。見他們越來越懂事,他也是很高興,總算對的起老友了。
見他們如此孝順的要去祭掃亡父,劉崇不但答應了,還讓妻子拿了二貫錢給他們做路費。朱阿三兄弟不肯收,最後劉崇只好說這些讓他們到碭山後多買些紙燭水酒供品,祭奠一下老友,他們才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