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一來,原本兩日便能插完的田拖了三、四日,鍾氏惱了,把花大民罵得狗血淋頭。而眾兄弟姐妹,因此事,都刻意疏遠了花大民。而花西龍亦被嚇的幾乎失了心,高燒了數日,被灌下了幾大碗草藥,終是不見好。戴氏亦惱火得很,揪著花大民的耳朵與他狠狠幹了一架。
總之花大雷這回是焉兒了,聳拉著腦袋提不起精神來。
小雷的情況屬最糟糕,發著燒整夜的說胡話,臨到白天燒退去又沉沉睡去。一連兩日,都是如此。
筱葉等不得了,也顧不得鍾氏這頭要插著秧,胡亂捉了幾隻野物便趕去鎮上。農忙時節,又趕上各自家中有小兒藥照顧,家裡的牲畜也不好託付給誰,只有拜託車小小有空時多去照顧一下。花大雷只有多準備些食物,由它們自行進食,盼望著能早去早回。
天未亮,三人馬不停蹄趕往溪水鎮。找到你據說醫術靈驗的大夫是,天已近晌午。那大夫破講究多的很,又是要去用飯什麼的,任憑它們急了半條命,也不理會。
筱葉心急的想罵人,又不敢得罪他,唯有耐心等待。等那大夫用過飯喝過茶再睡上一覺,再慢悠悠地過來瞧病。第一個未必給你瞧,還得耐心排隊候診。
筱葉望著懷裡不省人事的小雷,有一種欲哭無淚的無力感。
不管什麼時代,沒熟人不好辦事。
花大雷在此處耐心等候著,筱葉思量著,想碰碰運氣,便自行去了夜無酒肆,但願林楓有熟人。
時辰尚早,偌大的廳內只有店小二在。
店小二自是認識她的,可也是客套地告知她,“夫人不在家,掌櫃的還在睡覺。”
筱葉便不好叫他去喊醒林楓,只有自行在廳內找了個座,心急火燎地乾等著。心繫著那頭的小雷,簡直是煎熬。
所幸終是讓她等著了林楓!
林楓睡眼惺忪地走進大堂時,見著她,顯然是一愣。
筱葉卻如見著救星般,兩眼淚汪汪,幾步迎了上去,未語淚先流。
林楓一愣,完全未曾料到她會獨身來找自己,且又一臉委屈哀怨狀,還以為她還是在夫家受了委屈,來投奔他的。痞子林當下心中一喜,有些衝動地攬了她入懷,似兄長般手輕拍著她瘦削的背部。
筱葉回過神來,七手八腳地掙脫他的懷抱,一眼對上店小二詫異的眼神,白皙的臉當即佈滿紅潮。
林楓看著她的模樣,心神盪漾,卻不敢逾矩,只有隱忍著暗啞著嗓暗問道:“丫頭,有何時?”
筱葉想起正事,也來不及與他多做解釋,拽了他的手,便往外奔。
“還是這般急躁……”林楓愛憐地笑了笑,扭頭朝店小二吩咐了聲,便由著筱葉拉著他往外小跑。原本幸福來得這般簡單,僅僅是牽著她的小手而已。
出了大街,筱葉注意到路人的目光,方才思及這社會男女授受不親,除夫君外別的男人的手勢拉不得的。有個貞潔烈女,因得等徒子輕薄地拉了下她的左手,她便狠心地下手剁了自個的左手。
呃,她可學不來。所以,改拽衣袖得了。
筱葉改拉著他的衣袖,腳下沒停,急問道:“林大哥可識得仁心醫坊的大夫?”
林楓一愣,腳停了下來,一臉複雜地望著她。原來,還是自己多心了……
“怎麼,不識得?”筱葉心裡一涼,當即便鬆開拽著他衣袖的手,焉焉兒地往前走。唉,只有靠自己了!
“喂,丫頭!”林楓幾步追上前來,“我與那李大夫是熟識,你找他有何事?”
“你不會狂我吧?”筱葉滿臉期待,激動地捧起他的手。
林楓俊美的容顏一閃而過的痴迷,立即恢復往常漫不經心的模樣,似笑非笑地望著她,“我自是識得他,又何需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