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本想打趣他一句,話到了喉間,卻哽了回去,“我覺得這事有些棘手,所以先問過二位意思,再告訴我妹妹。”
“不可。”容華淡定的神色裂開一條縫隙,“不可以讓她知道。”
“你想自已一個人處理?”六子眉頭微凝,“這件事,可不是小事。”
“是。”容華毫不猶豫點了點頭,默了下去。
“若若出生時都沒有祥光衝頂,為何今天早上卻突然衝了頂?”風荻終於將一直用飛刀刺著容華的目光收了回來。
六子翻了個白眼,“你問容若去。”
風荻冷哼一聲,不再搭理六子,轉向容華,“養下孩子的時候,可想到有今天?你逆天而行,身上的汙水還沒洗去,卻弄個孩子出來,你認為這孩子還保得住?”
容華微微一笑,坦然向他看去,“未必保不住。”
風荻重哼了一聲,“你自身難保,如何保這孩子?”照著白筱的性子,必不會肯將孩子交出去,鬧將起來,還得賠上白筱的性命。
容華又是一笑,聲音仍是從容,“在下有個不情之請,希望六皇子能幫在下一個忙。”
六子為這事也焦頭爛額,要不然也不會貿然來見容華,“你說。”
“在九重天時,聽桃花仙翁說過,他釀的桃子酒已成,六皇子能否去向他討上一壺?”
六子眉頭一皺,“那老頭什麼都好說,就是酒這東西小氣得很,那桃子酒又是他花了大心思,整整十七萬年才釀出一罈子,怎麼肯給我?”
“我曾經幫他解過一局玲瓏棋珍,而且桃花仙翁與令尊素來交好。這二重關係,你去尋他,就說是受我之託,拿去孝敬令尊,他定會給你。”
“都什麼時候了,你不先想辦法保兒子,卻去討好我老子,再說我那爹就算知道了這事,能做的就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已的外孫被處決後,把自個活活氣死。”六子急得搔頭。
要知道上頭給容華定的是絕親緣的命宿,豈能有兒子?
說直白些就是他在凡間就只能是孤家寡人一個。
按理白筱是進不了容華的命格的,但這裡面存著冥王的一片私心,再加上冥王與命宿星的深厚交情,白筱才被生生的插進了容華的命格。
現在容華有了兒子,還不等於打上頭的臉?
要維護容華原判的寡親緣的命格,容若就得死……
就算白止帝和龍君也保不下這孩子。
容華不答,偏頭看向風荻,“七千年前,你輸我的那局棋,是否也該還了?”
風荻冷哼一聲之下,覺得唇齒間殘留的那些酒味,不再醇香,盡數轉成苦液化開,直苦進了內心最深處,再由那處燃起鬼火,四處亂竄,將牙咬了又咬,恨不得將對方盯出兩個窟窿來。
“你想明白了?”
容華輕點了點頭,從懷中取出一個玄冰小瓶,拋給他。
風荻捏碎小瓶,任瓶中玄冰在掌心中化去,攤開手掌看去,身子一僵,驚愕的向容華看去,“你……”
容華神色間仍淡淡的,看不出喜樂,“你為我做了這件事,我們就兩不相欠了。”
風荻閉上眼,臉色一陣白過一國,半晌,才慢慢睜眼,眼中怒氣已蕩然無存,“命宿星酒量過人,就算是桃子酒也只醉得他一日。”
容華眼角終於醞開一絲笑意,“謝了,一日足夠。”
六子不知他們二人打什麼啞迷,看得一頭霧水。
聽到這裡,手中摺扇‘啪’的一聲跌落在地,不敢相信的睜大眼,“你……你是想……”
容華上前一步,拾起地上的摺扇,遞還給他,“若兒拜託了。”
六子懵懵的接了扇子,張了張嘴,竟說不出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