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腦中‘轟’的一熱。
被捲進上仙台,本與他無關,卻生生給他將飛仙的難度翻了數翻。
他對她沒有一句怨言,反而護著她一路衝殺過去,寧肯自已挨刀受箭也不肯再讓她受到一點傷害。
如今她雖然可以離去,他卻依然要面對因她而更加難歷的歷練。
她就這麼獨自離開,叫她如何心安,這一世怕也再難安心。
將牙一咬,身上不知哪來的力氣,突然閃電般直撲即將合攏的石門,毫不猶豫的直竄進去。
石門在身後‘哐當’一聲巨響,完全關閉。
引路仙一愣之後方醒過神來,慌看向前方,只在石門關攏的一瞬間,看見石門那幾條染血的狐狸尾巴一晃。
雖然受容華所託,但石門已閉,再不得開,只得長嘆了口氣,“好重情義的小狐狸。”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容華聽見身後門響,回頭過來,沒看見已閃入一邊草叢中縮身起來的小白狐。
望了一陣,有些不捨,石門一關,當真就是永別了。
回過頭來,往前方蹣跚著直行而去。
白筱不願如上一劫一般成為他的負擔,並不現身,只是一路於草叢中穿行,偷偷的跟在他身後。
他走累了,於樹下休息,療傷,她便採花尋草填肚子,慢慢舔傷口,讓自已身上的傷能儘快的好起來。
容華服了她的心尖血,傷勢好的很快,幾天下來,行路便已經漸漸穩當。
白筱身上本來就傷重,又取了心尖血,越加虛弱,這一路追下來,也著實辛苦。
好不容易看見前方有一家野店,眼巴巴的看著容華進了店,怕人多失了他的蹤影,一咬牙也東躲西閃的跟了去。
讓掌櫃是一個媚態十足,模樣二十上下的鳳騷的女子,見容華眉目疏朗,天姿秀色,真真的人間龍鳳,眉梢一揚,露喜色,捧了個茶壺面迎了上來,“這位公子,是打尖還是住店?”
容華一路下來已是極為疲憊,難得遇上個店子,雖然荒山野嶺的,這麼個店十分怪異,然他藝高膽大,自不會害怕,將手中天方畫戟靠在桌邊,取了錠銀子拋在桌上,“既打尖,又住店。”
女掌櫃卻不收銀子,依在桌邊笑道:“公子這是第一次來,不知我們這兒的規矩。”
“什麼規矩?”容華神色淡然,既然進得店,自然不會就這麼離開。
女掌櫃先不答,笑著將容華從上到下,重新看了一遍,神色越加曖昧。
容華冷眼看著,也看不出是做何想法。
女掌櫃向容華依進了些,見眼前俊顏不耐煩的皺了皺眉,媚笑道:“我們這兒不是誰有銀子就有地方住,是按本事來住店,有好本事的住上房,差些的再一路排下去,太差的就只有請了。”她說著做了個外請的手勢。
縮在窗外的白筱暗呸了那女人一口,一看就是個狐媚子,做著外請的動作,一雙眼卻是巴不得將對方牢牢勾住。
罵完狐媚子才想起自已本來就是隻小狐狸,扁了嘴。
轉頭見身後豎著株桃花,這時天氣炎熱,這裡竟還開著桃花,倒有些奇怪,突然想起母親每次與父親鬧彆扭就唸叨父親升上仙時遇上的那次桃花劫,對裡面一個女人心心念念。
白筱一直認定父親為人正直,不為女色所動,心心念唸的竟除了母親,還有別的女子,於是十分好奇,和六哥一起變著花樣去套母親,可是母親顧著天規,不許拿上仙台的事說事,所以死活不肯說。
她便一口咬定母親冤枉父親,母親經不得她和六哥的激,才說那是父親唯一的一次爛醉後吐出的真言。
自那次醉後,父親被母親揪了小辮子,便再也不肯貪杯,唯恐又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