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不回答,將他抱得更緊,將臉緊壓在他胸口上,聽著他一下一下重重的心中,一直知道這裡面蓄著容華的魂魄,但從她在容華的山角小院見他,便沒將他看成容華,可是今晚實在是太過失態,才將他傷成這般。
他等了好一陣,伸手上來,託了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抬了起來,拇指擦過她咬著的下唇,視線最後落在她忍得發紅,也不肯哭出來的眼睛上。
移指上去,輕輕拭過她的眼,他漆黑的眸子瞬間又再浮起惱怒神色,“女人這麼好強做什麼?誰教你什麼都忍著的?”
他眉頭慢慢皺緊,拇指在她眼角來回輕撫,輕嘆了口氣,她一個人在北朝,那樣的處境,她不忍著,又能怎麼樣,神色漸漸柔和下來,“哭出來,別忍。”薄唇微抿,只要她願意,容華能給她的,他都能給她。
白筱望進他那雙眼,背光中看不真切,眼底深處的,卻與她心中的痛連成一片,鼻子一酸,再忍不下去,眼淚在眼眶裡滾了一圈,滾落下來。
初初還是忍著,只是低低的抽噎,但一哭開了,便再也忍不住,片刻間就低泣轉成了失聲痛哭,好象要將心中所有的痛全嚎哭乾淨。
古越得了容華六魂,與她過往之事,已是瞭然,知道的越多,心越痛,越是絕望。
她與他執手五千多年,生死相依,這份情,又豈是他再能插足?然他卻仍控制不了的奢望。
暗歎了口氣,緊緊抱住她,任她在自已懷中痛哭。
她以為可以與容華揣手永生的時候,卻落得他魂飛魄散。哪知到了這一世,與容華再見,失而復得,大悲而又大喜後的心懷,無法用言語形容。
雖然此世同樣艱難,但終是有個盼頭,哪知他們的孩子未滿歲,卻又再失去他。
這種得而復失的絕望,她一個不到二十的小姑娘如何能承受?
她不成聲的泣聲滲進他內心強忍著的痛楚,翻翻滾滾,也再難平靜,除了將她緊緊的抱著,再不知能做什麼,下顎抵著她的額角,良久才挪唇下來,吻去她眼角的淚,“還有我在,別怕,若兒會很好……別怕……”嗓音低沉。
如今的她,為的只有她和容華的孩子,如果沒有這孩子,她定然撐不下去。
他想要她活下去,說什麼也得好好護著那孩子。
白筱哭了許久,走到再哭不出來,才依在他懷裡慢慢安靜下來,微側臉,唇碰上他輕吻著自已臉上淚珠的唇。
極輕極柔,第一次知道那麼率真的他,竟也能如此溫柔,這份溫柔象極了容華。
她不想將他與容華歸為一起,但抬眼便是那張與容華一般無二的臉,便再無法控制的揪痛。
他的心中扭痛,卻覆唇下來含了她漲紅的唇,就算她將自已當作是容華,那又有什麼關係?
只要她還在自已身邊……
還能守著她……
就夠了……
她身體微僵,卻不避,慢慢合了眼,只是將環在他後背的手慢慢收緊,明知不該,卻仍想將他貼得更近些,想離他胸脯裡的魂魄更近些。
他將被淚水打溼粘在她臉上的青絲繞到她耳後,她哭得泛紅的臉,在燭光下越加顯得楚楚可憐。
眸子一點點沉下去,無可奈何的輕嘆了口氣,不管怎麼樣,再也放不下懷中這個女人。
唇移下,銜開她肩膀上的衣襟,她肩膀肌光似雪,細膩的如同羊脂凝玉,肩上那道被他之前咬出的青紅吻痕在搖弋的燭光下,似隱似顯現。
他呼吸頓時窒住,心完全軟了下去,化成水,輕輕漾過。
壓唇下去,輕輕吮舔,象是想將那紅痕重新抹去。
白筱緊閉著眼,空蕩蕩的心,隨著肩膀上微微的刺痛,象是脫線的風箏,被人重新攥住,慢慢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