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貴人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反剪著餘容娘子的右手,鋒利的銀簪子在餘容娘子白皙的咽喉上拉出一條細細的血絲。她警惕的看著那些侍衛,絲毫不理會皇后端妃敬妃言語哄騙威脅,安靜的似乎在等待什麼。
發生刺殺中宮,這樣駭人聽聞的事,玄凌匆匆結束早朝,趕來昭明殿。連從不出姬寧宮的太后,也乘著轎輦急急趕來。我得到訊息,慢了太后一步,與眉莊同時趕到。
玄凌大聲呵斥著李貴人放開赤芍,李貴人麻木的臉忽然裂開,她吃吃的笑著,震動的胸腔帶動手臂,使銀簪的尖端刺入赤芍脖頸的肌膚,鮮紅的血珠順著赤芍細嫩的脖子一滴滴滾落。赤芍吃痛,卻咬唇隱忍著,怕發出聲音刺激到她身後的瘋子。
李貴人終於笑夠了,她痴痴的看著玄凌,劫持赤芍以來第一次開口說話:“皇上,您知道嗎?嬪妾在得知自己懷孕的時候,嬪妾有多麼的欣喜若狂,嬪妾自己一個人抱著肚子笑了一天。嬪妾覺得這天是多麼藍啊,草是多麼的綠,再也沒有比這更幸福的事情了。
嬪妾小心翼翼的龜縮在嬪妾自己宮裡,因為之前許多懷孕的嬪妃,得寵如祺貴嬪翠婕妤都小月了,嬪妾不敢拿孩兒出去冒險。臣妾雖然不能出去,但臣妾心裡是高興的。皇上,您知道嗎?在失去孩兒前兩天,他在嬪妾肚子裡動彈了。是在用他的小手敲打著嬪妾的肚子,與嬪妾打招呼呢。”
李貴人含淚的眼惡狠狠的瞪向皇后,語氣急轉為猙獰:“是她,是這個賤人,害死了嬪妾和皇上的孩子!她吩咐御膳房在嬪妾每日早膳的粥裡,放了大量的薏米!”
玄凌凌厲的雙目直視皇后,皇后握著剪秋的手,沉穩從容的道:“臣妾沒有。皇上可以派人去御膳房調查。”李貴人嗤笑道:“御膳房與你沆瀣一氣,蛇鼠一窩,自然不會揭發你。”皇后依然不躁不怒,向玄凌和太后道:“皇上也可以拷問絳雪軒的奴才,李貴人懷孕是大事,料她們也不敢不上心。事情不過兩年,皇上要問什麼,總能問出來。”
玄凌果真傳來絳雪軒伺候李貴人的四個宮女兩個內監,問道:“你們小主懷胎之時,每日早膳膳食是什麼?”一個貌似領頭的宮女,回道:“小主喜愛喝粥,因此每日早膳主食各種各樣,但必是要喝一碗粥的。”
玄凌臉色微變,立刻追問:“是什麼粥?”那宮女張口就答:“是黑米紅棗粥。配料有糯米、黑米、羊骨、紅棗。因孕婦忌食桂圓,所以桂圓是不敢放的。”皇后聽了,嘴角彎起一個微不見的弧度。李貴人卻發狂的去撲那個宮女:“你撒謊!”
一直旁邊候著的大力內監,見機立時搶步上來捉住李貴人。赤芍得了自有,慘白著臉捂住脖子,強撐著扶著椅背站立。
我看著仍在兀自叫囂著“她說謊”的李貴人暗歎一聲,若不是她身邊的人都是皇后的探子,沒有有力人證,我怎會在這個時候捨棄她做試水和推波助瀾的石子?
其他幾人見狀,連連磕頭,附和先前之人的說辭。一切似乎真相大白。小產了的李貴人,受到失去孩子的打擊,精神失常,幻想著皇后殺了她的孩子,因此她欲殺皇后為她的孩子報仇。
玄凌看著狀若瘋狂的李貴人,冰冷的宣佈道:“貴人李氏,大逆不道,謀害中宮,著廢去貴人位份,賜鴆酒一壺。”
李貴人聽到玄凌的宣判,抬頭安靜而羞澀的向玄凌笑道:“皇上。”那個微笑,乾淨的彷彿一個豆蔻年華的少女,羞不自抑的深情呼喚情郎,那麼的柔和,明媚。眾人皆被她的笑容怔住,她微笑著,又呼喚了一聲:“皇上,您多保重,嬪妾要去陪咱們的孩兒了。”
玄凌怔住,卻看見鮮血從李貴人口中源源不斷的溢位來。剪秋上前利落的掰開她的下頷,血肉模糊的大半截舌頭掉了出來。剪秋一聲驚呼,驚駭的一屁股坐倒地上。李貴人已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