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韻明白我話裡的無力,不敢深問。
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熹容華侍寢第五天,甄昭儀貼身宮女浣碧向玄凌坦誠與六王玄清兩情相悅,請出宮服侍玄清。玄凌招玄清入宮相詢,以玄清貼身珍藏的浣碧小象為定情信物,確認了浣碧與玄凌互相愛慕。
甄昭儀籍此欲收浣碧為義妹,嫁與玄清為側妃,遭到太后激烈反對。但玄清親自進宮向太后呈情,求娶浣碧。太后無法,以迎娶沛國公嫡女尤靜嫻為正妃為條件,鬆口答允。
我聞知此事時並不意外,甄嬛已經犧牲了她嫡親的妹妹甄玉嬈,才換得她的解困。她若不趁此機會徹底洗清玄凌的疑心,就枉負了她女中諸葛的美名。至於愛情——我嗤笑一聲,在甄家的安危,甄嬛自身的安危,以及甄玉嬈的犧牲下,容不得甄嬛慢慢糾纏風花雪夜了。
周源閒暇時與我說起此事,推測我最近對甄嬛的態度,請示道:“娘娘可要從中阻攔?一旦浣碧嫁與六王,甄昭儀身後就有了皇室宗親的撐腰了。”
我思索了片刻,道:“難道浣碧嫁不成六王,六王就不扶持甄昭儀了嗎?不過是由暗處轉為明處罷了。”周源想到五皇子的生父,不由默然。我端坐在太師椅上,面色微吟:“至於六王,有先汝南王事蹟在前,皇上對他的手足們防備心不淺。而且單單一個清河王就能代表整個皇室宗親了?”我想起已經成年的九王玄汾,計上心頭。
周源垂首道:“娘娘說的是,到底浣碧只是側妃。”我點了點頭,道:“眼下最要緊的不是甄氏,而是那位怕是要出冷宮了。”我眺望著西方,甄嬛重封昭儀,浣碧將嫁與六王,熹容華短短四五天晉位正四品,甄氏如此風光盛寵,胡蘊蓉還按捺得住嗎?
果然,七月初日頭最毒辣的一天正午,晉康翁主帶著隨從一路啼哭著去了姬寧宮。不多時,太后傳召了玄凌皇后,之後又使人來傳我。
我將予瀚託付給詩韻,帶著和睦一起乘著車輦到了姬寧宮。故作感受不到殿內凝重的氣氛,向太后玄凌皇后見禮畢,我牽著和睦微笑向晉康翁主道:“一早聽說今日翁主姑姑難得進了宮,就想帶著和睦來見她外婆呢。只是您一直在太后這裡盤桓,本宮倒不敢打擾太后和您的清淨了。”
晉康翁主見了和睦,眼淚淌的愈發兇狠,一把將她拉入懷裡抱住,心肝肉的不停叫喚起來:“可憐我的兒!生母無端端被冤屈,連帶你受了這樣大的委屈!若不是賢妃娘娘賢德,你還不知要如何被人糟踐呢!”
我登時手足無措,不安的望向太后和玄凌,表情憤怒中有些迷惑,強笑著上前勸道:“翁主姑姑如何這樣說?和睦是我大周的帝姬,太后皇上皇后一向愛重,本宮亦是含在口裡怕化了的,怎麼有人敢糟踐與她?莫非是不要命了?翁主姑姑這樣說,真叫本宮無地自容了。”
晉康翁主連忙擦了擦淚道:“賢妃娘娘誤會了,您對和睦如何,臣妾都是看在眼裡的,真真是比親生的還親。臣妾只是,”她拿帕子拭了拭眼角,淚水立刻洇溼了一塊明顯的痕跡,“傷心的糊塗了。蘊蓉自從進了宮,侍奉皇上,尊敬皇后,在太后跟前盡孝,殫心竭力,無有不妥。縱使她年輕不經事,犯過小錯,皇上罰她也是她該受的。但是,但是……”晉康翁主嗚嗚咽咽的泣淚不止。
我越發莫名其妙,拿眼請示玄凌。玄凌尷尬的咳嗽了一聲,瞪著皇后。皇后臉色微白,手中的帕子拽的死緊。收到玄凌的瞪視,她不得不強打起精神,移到晉康翁主跟前勸道:“表姑姑快別哭了,蘊蓉表妹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本宮和皇上心裡憐惜的很。本宮已經使人去接表妹出來,待會母女相見,表姑姑哭的眼睛紅腫豈不是讓表妹擔心?”一面說著,一面遞上了帕子。
晉康翁主心裡恨毒了皇后,她右手一攔,擋住了皇后拿著帕子的手,扭過身子,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