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琢沉思半天,臉上的表情慢慢放鬆下來,問趙叔道:“那田掌櫃聽了杜忘的話,是什麼一個表情?”
“還是一臉的笑容。一點兒也沒有生氣,跟杜忘很客氣地說讓杜公子好好休息。他過兩天再來打擾。”
葉琢點了點頭,對秋月道:“走吧。”
秋月對葉琢最瞭解不過。看到葉琢臉上的表情,又聽她這麼問,便知葉琢想明白了什麼。待從巷子出來,上了魏大祥的車,她忍不住問:“姑娘,您想到了什麼?”
葉琢就是有事要瞞著葉予期,也不會瞞秋月。見她開口相問,輕聲道:“這青緣坊,很可能是顧大師或二皇子名下的作坊。”
“啊?”秋月瞪大了眼睛。
她想了一想,皺起了眉頭:“如果真是顧大師名下的作坊,他們為什麼要為難您呢?顧大師對您不是很好嗎?”
“這個……還真有可能是想考驗考驗我。如果這塊玉料我能設計好,他們很有可能會上門來跟我合作。”
“真的嗎?那太好了。”秋月笑了起來。葉琢開巧思館的目的,她是知道的。而她對葉琢的能力沒有絲毫懷疑,她相信葉琢一定能設計出讓青緣坊十分滿意的作品來。
葉琢卻搖搖頭,臉上沒有任何喜意。
要想成為二皇子派強有力的合作者,不成為跪在地上給人磕頭的人,僅憑一點設計能力,是完全不夠份量的。現在二皇子派最迫切需要的,就是一條玉礦了。只要有了玉礦,他們就能從聶家手中搶過南邊的玉石生意,壓制聶家的發展,削弱大皇子派的力量。而沒有玉礦,他們便是有強大的力量,在朝中佔據有最有利的地位,也沒有任何辦法。因為,二皇子絕不可能從聶家手中硬搶現有的玉礦。
大皇子雖說在皇權之爭中失敗了,卻仍是皇帝的兒子。兄弟倆兵刃相見,直接在對方嘴裡搶肉吃,這吃相也太難看了,會給皇帝留下極不好的印象:如此的薄情寡義,不顧念手足之情,以後登上了皇位,還有其他皇子的活路嗎?皇帝除了是皇帝,也是一個父親,他是絕不會讓這樣的孩子上位的。二皇子如果真這麼做,到手的太子之位沒準就會有了變故。
所以,二皇子想要斷了大皇子的財力支柱,搶了南方的玉礦開採權,唯一的辦法,就是自己也找出一條玉礦來,與聶家抗衡,再慢慢把他壓下。於是有賭礦能力的杜浩然,就成了兩派相爭的香餑餑。這也是聶博文寧願與杜浩然撕破臉也要將他留在聶家的原因。
也是因此,她這邊面對的是青緣坊的考驗,杜浩然那邊,卻能讓青緣坊的掌櫃親自上門拜訪,遭到拒絕還不敢露出半點不悅之色,這就是能力高低的區別啊!
如果她能擁有賭礦的能力就好了!
這也是葉琢剛才要去玉街走一趟的原因。她想再試一試自己的賭石能力,然後再看看有沒有賭礦的可能。
只是她想著聶家一直派人盯著青雲巷,很有可能連帶著把她也盯上,她要去賭石,沒準就把自己的底牌暴露在聶家的眼皮底下,這才按捺下這個慾望,準備等杜浩然跟聶家挑明瞭態度再說。
馬車很快就到了玉琢坊。兩位馬、康兩位老爺子在籤合約的時候跟葉琢見過面的,而作坊原來的玉雕師跟葉琢也很熟,葉琢跟他們打了聲招呼,閒聊了幾句,便進到裡間去,找了一塊大小適中的純顏色玉料,跟大家說了一聲,出門準備回家。
她下了臺階,正要上車,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個聲音:“葉琢表妹。”轉頭一看,卻是鄭方景。
葉琢停下腳步,對他點點頭:“大表哥。”表情卻淡淡的。她雖從未想過要嫁給鄭方景,但劉氏出爾反爾的做法讓她極為反感,連帶著對鄭方景也沒有什麼好感。
鄭方景見葉琢態度冷淡,因意外相見而驚喜的表情僵了一僵,目光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