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這邊進了廂房,那邊門外就已走進一個女人來,略一打量屋裡的情形,便判斷出葉予期是正主。向葉予期連聲恭喜。
周興倫見到這個女人,心裡一驚。趕緊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這女人四十多歲年紀,也有幾分姿色。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頭戴兩翼禮帽,身上穿著紅色的外袍,袍服上繡著一幅喜鵲鬧梅的圖案——這可是本朝官媒的服飾。
有錢有勢人家的親事,才能請得起官媒,可見這提親的人身份不一般。
而跟著官媒進來的,則是一個五十多歲,身穿絳紫色錦袍的一個男子。這男子微微發福,身上竟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度和高貴的氣質。做玉雕出身的周興倫一眼就看到他腰間所垂掛的玉佩是玻璃種紫羅蘭玉料所制。這樣的玉料,可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
而在這男子後面,一對對下人井然有序地抬著聘禮排在了門口。這些下人都是下人打扮,但身上的衣服竟然都是石青色綢緞所制。要知道,在這時代,因為染色技術並不先進,天青色、石青色等顏色是極難染成的,售價貴,而且有錢還不一定能買得到。但這家人卻用它來給下人做衣服,由此可見其富貴程度!
此時周興倫對餘波所說的話,已信了八成了。要知道,聶家雖然有錢,也還沒到讓下人穿石青色綢緞的份上。
穿絳紫色錦袍的自然是瑞王府的蘇管事。他進了門,向屋子裡掃視一眼,道:“哪位是葉老太爺?”
“小民便是。”葉予期忙迎上去。餘波稟報說來人僅是瑞王府的管事,但這蘇管事一身的氣勢,讓他不自覺得生出卑微的感覺來。
“葉老太爺有禮了。”蘇管事對葉予期深深一揖。
官媒忙在一旁道:“這位是瑞王府蘇管事,特代瑞王府三公子,即靖安王杜弈來向貴府葉琢姑娘提親。”
說著從蘇管事手中接過一個帖子,遞給葉予期:“這是聘禮禮單。”
葉予期先後見過靖安王杜浩然,玉妃顧塵,大皇子杜邦,還有一眾聶家人,也算是見過了世面,此時倒也鎮定。他接過帖子,笑道:“蘇管事請坐,官媒大人請坐。”又吩咐,“餘波上茶。”
愣在那裡的周興倫忙往旁邊移了移,將座位讓給蘇管事和官媒。
“這位是……”蘇管事瞥了周興倫一眼,問道。
“呵,這是我鎮上的周老闆,帶商議些生意上的事。”葉予期解釋道,說著臉色微微一沉,對周興倫道,“周老闆,咱們的事以後再談好麼?我今日家中有貴客,恕不能招待二位了。”
“是是,幾位慢坐,我們先走了。”周興倫被蘇管事看那一眼,便覺心顫,哪裡還敢在這裡待著,一邊陪著笑作著揖,拉著兒子便快步退出門去。出了門,看到滿院子擺放著的禮擔上,那代表著房屋田產的瓦片地契,以及後面珠光閃閃、讓人眼花撩亂的名貴首飾,各色皮毛衣料,古董字畫……這些聘禮一個院子還擺放不下,一直襬放到了院門外一丈處,他震驚得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只覺得腿有些發軟。
直到走出巷口坐上了自家的車,他才抹了一把汗,嚥了咽乾澀的喉嚨,對周從禮道:“真、真是瑞王府?”
而周從禮自打看到葉琢,便被她的美貌迷住了,心裡正為能娶上這樣一個漂亮媳婦激動呢,卻不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將他們直接趕了出來。他轉過身去看著巷口,難過道:“爹,我是不是不能娶葉姑娘了?”
周興倫嘆了一口氣,拍拍兒子道:“瑞王府,咱們比不得。放心,爹另讓人給你相一個比葉姑娘好的。”
葉家客廳裡,秋月一一上了茶,便侍立在了一旁。事關葉琢的終身,她想在親耳聽聽。
蘇管事將茶杯拿在手裡,掀開蓋子撥了一撥,開口道:“葉老太爺,我家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