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嫻笑笑說不會了,吩咐丫環去取了酒來。青梅煮酒,酸意盎然,加入一些白糖,梅的酸甜藉著酒香盪漾開來,入口生津,通體舒暢。溫嫻說起了府中的事情,西王是世襲的皇爵,自來不多論政事,地位尊貴又不為所忌。朝中縱然有再大的風雨,西王府也不會起多少波瀾,只是如今被西王爺的病這個大陰影籠罩著。
溫婉安慰了幾句,溫嫻轉而又提起溫媛的事情:“當初想著以媛姐姐嬌蠻的性子,皇宮或許並不是個好去處。不曾想到,倒是我們多慮了。或許這便是所謂的吉人自有天相吧,如今她不僅貴為國母,更是身懷帝裔,若是誕下皇子,聖寵更是不在話下,豈是我所能望及的……”
溫婉知道她必是思及自己成婚多年未有子嗣,心有戚然,便引開話題,說起毓心公主的事情來。溫嫻與公主的關係也算不錯,聽聞她在遭遇這許多不幸之後,終於得到了她一直苦苦強求的幸福,也是由衷地為她感到高興。
正說話間,溫嫻的貼身使女進來,說西王妃喚她過去一趟。溫嫻讓溫婉在屋裡稍坐,自己去去就來。溫嫻走後,溫婉坐了一會,便覺得酒勁上來了,有些發熱,便起身去開窗。清涼的晚風迎面拂來,頓時覺得心曠神怡,心神凜然。
“幫我倒杯茶。”
身後忽然響起一個低迷的聲音,沉沉的,有些醉酒般的醇厚。溫婉驚了驚,連忙回過身,便赫然驚見自己方才坐的位置上坐了個人。從背影看,不是別人,正是世子。溫婉心中暗驚:嫻兒姐姐不是說世子外出會友,今晚不回來了麼?
正猶豫著是否就此悄悄地離開,卻見他伏在桌上,揉著太陽**,痛苦煎熬的樣子。便倒了杯茶,悄步過去,送到他手邊,轉身便要出去喚丫環進來服侍。杯子在桌上放下的一瞬間,世子感受到了不同的氣息,下意識地伸手抓住了溫婉的手,急急地喚了聲:“清揚。”
溫婉抽回手,抬眼看著他微燻的臉龐,說道:“姐夫你喝醉了,我叫人去煮醒酒茶。”
世子苦笑一聲:“我倒是寧願自己是醉了。醉了好啊,醉了就什麼都不是,什麼都不用顧忌……”
“我多想回到那個時候,你不將我喚作‘姐夫’的時候,你還是我的‘清揚’的時候……”
“姐夫,你真是醉了,在胡言亂語了。”溫婉正聲說了聲,便轉身快步出門。“清揚!”世子下意識地跟了出去。兩個人相繼地,看到了正從外邊進得屋來的溫嫻主僕倆。溫婉臉色一僵,連忙說道:“嫻兒姐姐,姐夫回來了,我先回去了。”
溫嫻倒是很平靜地點點頭,吩咐隨侍的使女送溫婉回房。
【第一百五十三章 暗示】
溫婉匆匆回房,想到方才之事,不由心煩意亂,暗惱自己應該極早離開,不該送上那杯茶水,惹下這等麻煩。坐在床上,左右思量,如今在王府中,與世子抬頭不見低頭見,又勾起彼此間其實早已為時間所冷卻的舊心情,終歸不是好事,便思忖著修書給大長公主認個錯,得以早日回家去。
第二日修好書信,正讓採紅送去相府,溫嫻過房來了。她將屋裡隨侍的丫環都遣了出去,挽著溫婉的手走進內室,並肩在床前坐了。寒喧了幾句,便說道:“婉兒,我們是自家姐妹,有些話,我便與你明說了。”
溫婉抬眼看看她,估摸著與昨晚之事有關,遲疑著沒吭聲。
“你也知道,王爺臥病已久,御醫斷言約摸是撐不過這個冬天了。王爺膝下只有世子一個兒子,雖已成婚,但我多年未有生育,以至於西王一脈至今沒有後嗣。為免王爺將來去得有所牽掛,所以近日來王妃張羅著,為世子娶一位正妃。”
“之前說過一位外姓侯爺的千金,相貌是無可挑剔,卻是喜歡舞刀弄槍的主,世子不喜,也便作罷了。前日,王妃見著你,甚是喜歡,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