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這樣被大哥拖著朝後窗逃去,在離去那一刻,他眼睜睜地看著母親被那幾名家丁推入井中。穆馨如臉上痛快得意的笑,他一輩子都無法忘卻。
我聽著他一字一言地訴說,臉上並無哀傷之氣,彷彿這件事,與他無關。但是,他時不時流露的澀笑,洩露了他的心事。令我沒想到的是,曦,竟是連城的弟弟。難怪我見到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太像連城了,言談舉止與身上散發的氣質皆無二般。
“後來,你遇見了絕世神醫,他收你為徒,對嗎?”我開始猜測著下面發生的事。
他點頭,“這些年來,我一直策劃著欲暗殺穆馨如,但是……大哥救我脫險後,懇求我原諒他的母親。所以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未下狠心動手。”
我哀嘆一聲:“但是殺母之仇你不得不報,你又不願讓連城知道此事是你所為,所以你找了一個與你毫無關係,又認識連城的女子,替你完成這次刺殺。”看著他沉默不語,我知道自己又猜對了,才道:“你不怕我將你的計劃供出?”
“我不會看錯人的。”
“看樣子,我不能拒絕。”
他將冷然的目光投在我臉上,“既然你的傷勢已無大礙,那讓我為你復容吧。”
一個月後。
我的臉纏著重重紗布已經整整一個月了,每過三天曦都會來到我房內為我換藥。我始終不敢睜開眼睛看我自己,因為我怕,更多的是恐懼,就連我自己都不明白為何會這樣。曦似乎看出了我的緊張,總是低沉地對我說:“不要怕。”
而今日,是正式卸去紗布的日子。曦、祈殞、納蘭敏佇立在我身邊。坐在妝臺前的我雙手糾結在一起,微微戰慄。
納蘭敏緊緊握著我的手,溫暖的手心撫平了我內心的恐懼,“動手吧。”
緩緩閉上眼簾,只聽咔嚓一聲,曦將紗布的死結剪開,一層一層將那白紗布卸下,千思百緒閃過我的腦海。
“如果,我毀了你這張臉,連城還會愛你嗎?”
“真想拿一面鏡子讓你瞅瞅自己現在的樣子,醜陋恐怖。”
靈水依用那鋒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地將我的臉毀去……血腥味彷彿又傳進我的鼻間。
霍然睜開眼簾,正對上銅鏡內的自己。嫩臉修娥,肌如白雪,嬌嬈意態不勝羞……這是我,這是馥雅曾經的臉。我不確信地伸出手,撫上自己的臉頰,是真的,我的臉竟完完整整地恢復了……一絲痕跡也看不出來。曦,到底是怎麼做到的,竟能將我的容貌恢復?他的醫術又達到何種境界了!非 凡 論 壇 提 供
納蘭敏會心地一笑,“原來馥雅公主竟有如此傾城之貌。”
祈殞深深地凝視我的臉良久,竟一語不發地退出了房內。納蘭敏尷尬地一笑,追了出去,獨留下我與曦在房內。曦歪著頭若有所思地打量我。
我怪不自在地問:“怎麼了?”
他將手中的紗布丟棄,“我就說那張平凡的臉根本不配你那出眾的氣質。”
“你是在誇我還是貶我?”
他不語,信步走至桌旁,為自己倒下一杯茶水,輕抿一小口,似有回味,“你的要求我已完成,如今,只剩下你的承諾了。”
“你放心,我說話算數,只是時間長短而已。”我回首盯著他的側臉,“接下來,我該去昱國了。”
他將手中的玉龍杯放在指間來回旋轉把玩,“為了避嫌,此次你們先去昱國,我數日後便到。”
我狐疑地瞅著他問道:“你們?你是指我和誰?”
“你與納蘭敏。”他將玉龍杯重重地放在桌上,有水濺出,“既然要與連城談交易,必定要找個有身份、能信任的人與你同去昱國。這些日子我與王爺商議過,王爺若離開金陵必定會引起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