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焉有些遲疑,要知道劉管事可是下過毒要殺人的人,萬一傷著姨娘怎麼辦,遂猶豫著道,“姨娘,您有什麼話隔著窗戶說不是一樣?”
林採兮知道她是為自己擔心,笑著安穩道,“沒事的,劉管事咱們也不是認識一天兩天了,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是不會做那樣的事的。再說了她也沒有要害我的心思,她若真想害我的話,咱們在軒園這許多日子,死了都不知道多少回了。”
菊焉仍在猶豫,林採兮又道,“菊焉,快開門吧。”
菊焉不清不願的將門上的鎖開啟,從房門裂開一條縫開始就懷著萬分戒備的心思,一副誓死也要保護主子的模樣,而林採兮卻讓她在門外等著,菊焉自是不肯,直到林採兮動了怒命她等在門外,她才肯將房門關上。
雖是白日,屋裡的光線卻很暗,空氣裡飄著一股子發黴的氣味。劉管事安靜的坐在一堆柴草上,見林採兮進來,面上有些異樣的微動,但瞬間便恢復了平靜。
林採兮看她一眼,輕輕嘆口氣,低聲道,“劉管事,其實我知道你並沒有私心,一心只為著孫少爺好,可是你為什麼要這麼偏激呢?孫少爺是朱府嫡親的長孫,難道老夫人還會虧待了他麼?你又何苦做這些害人害己的事?”
劉管事微微一笑,“林姨娘,我已犯下大罪,這些話你也不要多說了,我並不後悔,如果你還有些什麼別的想法,我勸你還是算了吧。”
林採兮搖搖頭道,“劉管事,我沒有什麼別的想法,只是想來問問已去大夫人的事,你可以告訴我麼?”
劉管事一愣。有些驚異的問道,“姨娘為什麼想知道我們小姐的事?”
“大夫人是孫少爺的親孃,我想多知道她一些,日後好告訴澈兒,讓他對自己的孃親有個大概的印象,這樣當她再想起爹孃的時候就不會那麼孤單了。”
劉管事目光一滯,神情有些不自然,原來她會錯了林姨娘的來意,她心底卻升上一股感激來,眼角有些溼潤,呆怔片刻,她才喃喃道,“姨娘,這府裡只有您是真心為孫少爺好,真心真意的心疼他。”
林採兮有些奇怪,莫要說老夫人幾位少爺就是府裡頭的下人們也多為朱澈幼年喪親憐惜不已,哪個會對他不好?可她為何卻要這般說?
劉管事瞧出林採兮的疑惑,不等她開口問,便接著道,“這府裡頭的人,上到老夫人,下到丫頭婆子們,固然對孫少爺好,但那都是因為孫少爺的身份地位,孫少爺是朱府的長子長孫,自然會受到一些優待,但他們卻不是發自內心的對孫少爺好。”她眼裡落下一滴淚,緩緩道,“只有您把他當做自己的孩子來疼愛。大少爺的安排果然是對的,大少爺,還有您都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林採兮是越聽越疑惑,劉管事的感激之情她能體會,但劉管事話裡話外卻總讓人覺得另有一番涵義。
末了劉管事面上浮上一層淡淡笑意,“林姨娘,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林採兮眼波流轉,落在劉管事臉上的目光多了幾分詢問,但劉管事卻不再接著說下去,而是轉移了話題,“林姨娘,大少爺沒跟你提起過大夫人麼?”
林採兮微微一笑,輕輕搖頭,“很少提及。”
劉管事隨即瞭然,暗罵自己一聲糊塗,這種話還用問麼?哪個男人會守著身邊的女人提起已故的女人呢?
她停頓片刻,想了想才接著道,“我們家小姐,也就是大夫人性子極好,她自小便能詩會畫,頗得老爺夫人寵愛,但她卻沒有因為這些寵愛而被嬌慣壞,對待下人也是一般的溫和。”劉管事臉上露出驕傲的神色。整個人陷入對過往的回憶中,“大夫人長得漂亮,在這些大門大戶的小姐裡頭,沒一個能比上她的。她可是我們老爺夫人的驕傲。她嫁給大少爺後,性子有了些改變,變得沉默寡言,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