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她幾乎恨也要恨死父母為什麼要帶她離開神奈川,為什麼不讓她堅守住一群孩子用五年情誼許下的願望。
“……立海大國中部的網球更厲害,我們……要做稱霸全國的強者!”
“……哼!”
“……晴天,你自然跟我們是一起的。”
“……這還差不多!”
那段時間裡,只有齋藤真希和她一起玩,陪她一起吃飯。只有真希陪了她度過。
小池、菊丸、大石,都是在國中二年後,在她努力讓自己變得成熟些,穩重些之後,才漸漸走入了菅野晴天的生活。
誰更重要,她該判斷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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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菅野陪著齋藤真希逛了一上午的精品店,兩個人簡單地吃了頓午飯後,菅野決定再去淘幾張碟。
兩個人手挽著手走到熟悉的那家店面,那裡打工的姐姐早就認識了她,打了個招呼,菅野便自己開始在舊碟區找。
“吶,手冢君,你也來了啊。”
聽到門口打工的姐姐笑著的聲音,菅野只覺得自己的腦袋轟的一聲。
“太倒黴了吧。”她低聲悶哼了一句,腰彎得更加低一些,一點伸手把真希也拉近一點試圖藏住自己,並對著詫異的真希做個了噤聲的動作。
可惜天不從人願,她只聽見熱情的打工姐姐又說道:“正好菅野也在呢,你們今天怎麼不是一起來……”
聽到這句話,菅野也不能再藏下去,只得尷尬地直起了身子,光影太模糊,她有點看不清楚手冢的表情,不安地捏著自己的衣角。
“手、手冢……”她咬了咬唇,惶恐地抬起頭。
她放了他們鴿子的藉口是身體不舒服,那麼如今她滿大街蹦躂著又算怎麼一回事。
手冢他……最討厭說謊的人。
齋藤真希也站直了身子,她先前還不明白菅野為什麼看起來很慌張的模樣,剛想張口問,卻又看到了手冢,只得略微羞澀而靦腆地低下了頭:“手冢君。”
手冢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菅野,不鹹不淡地點點頭,然後對著齋藤真希禮貌地說道:“你好。……很巧在這裡遇到你們。”
那句話聽在菅野的耳朵裡,讓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就好像是有人用漫不經心的態度,狠狠地將一根尖銳的刺紮在最敏感最柔軟的面板上,反覆旋轉著才更深地扎入,串起碎落的疼痛。
她的手緊緊地攥著單肩包的揹帶,指尖僵硬。
她覺得自己心裡有點發寒。
“……對不起……我……”她話說到一半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垂下眼簾不敢再看他。她感覺得到手冢依然只是默然,卻比以往多了一份莫名的壓迫感。
她不是聽不出,他的聲線比平日裡更加低沉。
只是此刻她多希望自己從來分辨不出手冢的情緒變化。
不明就裡的齋藤看看他們兩個的奇怪反應,卻不敢插話,只是覺得身邊的氣壓越來越低,而菅野的臉色也越來越差,似乎在隱忍什麼。
她小心扯了扯菅野的袖子:“晴天……”她很少看到菅野眼神恍惚的樣子,心裡有點怕。
菅野晴天回過神,只是勉強笑了笑,“沒什麼……我們走吧。”
“你不找碟了麼?”
“不用了。……走吧。”她匆匆地說道,吸了吸鼻子,也不管真希什麼反應,便飛快地走出了店面。
經過手冢國光身邊的時候她有種想哭的衝動。
……明明前幾天還不是這樣的。
一出去就感受到了陽光燦爛,和煦溫熱的空氣撲面而來。她下意識地眯起了眼睛,伸手遮擋住了直刺眼睛而來的日光。
她從口袋裡掏出正在震動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