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麼喜歡手冢國光,他也不能代替父母的關懷。
手冢看她低垂下眼睫,忽然有些不忍看到她難過的表情,接近於脫口而出地說道:“你父親說讓我好好照顧你,你……”
後面的一段話被菅野噗嗤飆出的水給弄得卡在了喉嚨裡。
手冢黑著一張臉。
菅野手忙腳亂地想翻東西,可苦於自己一隻手在打點滴一隻手捧著杯子,也沒辦法遞紙巾過去,只得哈哈乾笑著說:“手冢,你面板雖然很好,但是做個補水SPA還是不錯的不錯的……”
看著手冢的一張俊臉好比鍋底,一言不發摘下了眼鏡,徑直往水池那裡走去,擰開了水龍頭水聲嘩嘩地開始洗臉,菅野就恨不得一榔頭錘死自己。
噗嗤個毛啊噗嗤!
她所剩無幾的形象啊~嘖嘖,就跟著她的良心一起隨風散去吧……
“手冢,你你你你你能不能……把剛才的話說完啊?”等手冢重新坐下來,她期期艾艾地睜大眼睛賠笑臉。
“睡你的覺!”手冢冷冰冰地扔出四個字,伸手拿過她手裡的杯子,擱在了一邊。
“我睡了很久了……你說完,說完不行嗎?”她不死心,一邊身子滑下去縮在床上,一邊討好地祈求著。
手冢佔據著身高優勢低頭看著她,那雙眼睛光芒流轉得好像是有什麼情緒在萌芽,菅野趕緊屏息豎著耳朵仔細聽,結果等了許久只換來兩個字。
“不行。”
一時間菅野有點垂頭喪氣,剛才她盯他眼睛盯那麼認真,心跳早就撲通撲通難以控制結節奏。她乾脆別過臉去不再看他,頭埋在被子裡悶悶地說道:“好啦,我睡覺就是了。你快回去吧!”
說這話的時候心裡很捨不得。大概是生病的緣故,人也比較多愁善感,竟然一下子覺得酸楚得很,就好像是走出了這個房間,她的愛戀就會成為一場笑話。
“回去幹什麼。”手冢的聲音猛地就低了一度,隱隱的帶著一些不滿的情緒。
菅野頓時覺得有點奇怪,可是擔心他看到自己因為剛才那話而差點掉眼淚的表情,只能接著悶聲道:“回學校啊,今天是週三誒,不應該還在上課嗎?”他這麼跑出來萬一被開個處分怎麼辦,想到石田校長對著她瞪眼睛掀鬍子的臉,她就忍不住有點怕。
手冢的聲音頓了頓,過了一會兒才似乎是嘆息了一聲,放輕緩了音量:“我留在這裡。”
背對著他,她看不見手冢國光的表情,可是她聽著那句話怎麼就覺得很溫柔呢?
錯覺吧。她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手冢國光要溫柔,也不會對著她溫柔。
。
菅野再醒過來,一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見手冢國光依然坐在她的床邊,正拿著本書在看。燈光寥落,他眉眼沉靜如畫。
左手的麻痺感已經消失,她低頭看過去,針頭已經拔掉,手背上留下一塊因為打了點滴而留下的淤青。
大概是她睡著的時候護士來拔掉的吧。
“幾點了?”她揉著眼睛開口問道。
“五點零八分。”手冢合上了手裡的書,放在一邊,“餓了沒有?下去吃飯吧。”
“嗯?”她困惑不解地看著他,“醫院不應該有套餐的嗎?”
“今天吃茄子和菠菜,你喜歡吃的話我沒意見。”手冢說著站起身子,“我先出去,你……你收拾下再出來。”
菅野聽著門被咔噠一聲關上,忍不住抿嘴笑了笑。
他記得自己最討厭吃的菜啊。
她拿著手冢放在她床邊的木梳梳了梳頭髮,洗了把臉,這才走出病房。一眼就看到手冢低垂著頭,側身靠著牆壁而站,茶褐髮色在燈光下像是鍍了一層金色。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