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什麼都沒關係。
“我去找他……”
扔下一句話,她便拔腿往手冢那裡跑去。
。
菅野看著手冢一個人站在樹下,身影在樹冠投下的陰影下,顯得挺拔卻落寞。
輸掉了。這對他來說該是多大的遺憾。
“菅野。”她聽到手冢叫她。
她尷尬地從角落裡閃出來,摸摸頭髮:“你發現了啊。”
手冢沒回頭,只是徑直走到樹底下,彎腰坐了下來。他低著頭,茶褐色的髮絲垂散在額前,遮住他的眼睛,也看不清楚情緒如何。
“手冢……”
“沒事。”他低聲說著,“還有兩年。”
也不知道這話是在安慰誰。
菅野覺得心底狠狠地被人用針紮了一下,細碎的疼痛感蔓延過胸腔,連帶著喉頭也開始發酸。
她想要伸手去撥開他額前的髮絲,想要揉平他一定是微微蹙著的眉心,可是手在半空中卻還是僵住了。
這樣的動作由她來做未免也太不合適了。
“我知道說什麼話都沒用,畢竟,輸了比賽誰都不會覺得好受的。”菅野坐下來,挨在手冢邊上,側過頭看著他的臉,“手冢,你還記得水野學姐在學生會競選說了什麼嗎?”
手冢遲疑了一下,點頭。
——“輸得起,就可以比勝利者更加輝煌。Winning isn’t everything。 It’s the only thing。……我要的人,就是這樣。”水野紀子那麼驕傲地看著中村木也在燈光下微笑著和新當選的學生會幹部的學生們握手,言語之間滿是歡欣。
“贏不是一切。贏只是最理想的結果。”她笑笑,“手冢,我相信你。”
相信你在兩年內一定可以把青學再領向輝煌。也可以完成你和不二之間“全國大賽見”的約定。
水野紀子要的人是這樣。我要的人,也是這樣。
哪怕你不知道我喜歡你。
“我……”
現在的手冢看起來不像是人前那個冷漠而堅強到可以支撐起所有人信念的手冢國光,甚至讓菅野覺得他身上的負擔太過沉重,壓得他削瘦的雙肩早已經難以負荷。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我只是覺得,破壞了那個約定而已。”
菅野愣了楞。苦澀心酸的情緒交雜而來,讓她想要去擁抱他。
“不二離開的時候,他說……全國大賽見。”
“我記得。”她喃喃地說道。
“沒能完成這個約定,是遺憾。”
手冢摘下眼鏡,微微揚起頭。陽光灑落在他的眉眼髮梢,金色的弧度落在他的嘴角,陰影像是牽扯出一個細微的弧度。
整個人的面容燦爛如繁花。
只是菅野腦海裡與眼前重疊了的畫面,只是在國中畢業那天晚上,他一個人坐在黑暗陰影籠罩的角落裡,仰起滿是疲憊倦怠的臉,比起往日的沉默來更加的寂寥落寞。
那個神情,她至今忘不掉。
。
不二週助的名字,已經很久都沒有在他們的生活中提及了。不是淡忘了,而是在提到他的時候,都會有一點點的傷感。
離開,分別,這種字眼在大家都聚集的時刻,總會格外地刺耳。
在國三時候的那次年級大會上,宣佈免試直升青學高中部的名額的時候,他們卻意外地沒有聽到本該是在名單中的不二週助的名字。
“不二,你不直升了嗎?”
散會後,他們立刻就圍了上去,倒不是質問,而是有些猝不及防而已。
如果拒絕了免試直升,今後就再也沒有機會在青學的高中部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