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和白紹儀各懷心思,很快的沉沉睡去。白紹儀看著沉睡的清秋,有點詫異,她剛才還是臉上陰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什麼。誰知一轉眼竟然睡著了。最近清秋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了,可是她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第二天早上太陽昇起,清秋的壞心情和露珠一樣消失了。她親自寫了假條,請白紹儀帶給系裡,清秋送走了白紹儀,進城會大宅裡面安排白文信夫妻回家的事情。鍾媽見著清秋來了,笑著說:“少奶奶有什麼吩咐。”清秋聽著鍾媽的話就知道她是預備和自己打擂臺了,清秋臉上沒有一點慍怒之色,反而是和顏悅色的指著身邊的沙發說:“鍾媽坐,你從小跟著母親,還是紹儀的奶孃,和我的長輩差不多,哪有我坐著你站著的道理。”
鍾媽沒想到清秋對自己謙虛和氣,忙著擺擺手:“我到底是個下人,不敢和少奶奶平起平坐,夫人走之前吩咐了家裡的事情都叫聽奶奶的吩咐。今天奶奶有什麼事情只管吩咐我們做就是了。千萬別不好意思,自己家裡不用客氣了。”
清秋聽著鍾媽的話心裡暗笑,她還算是老實忠厚的人,和榮國府的管家奶奶們比起來真的能稱為個實誠人了。自己要是真的傻傻的直接吩咐了,下人們固然會按著她的吩咐做。可是清秋擅自做主,不管不顧家裡規矩的話也出來了,鍾媽這麼做可能是白夫人授意她考察下媳婦,也是鍾媽這些家裡的老人,要給清秋給顏色看看。他們做下人的也擔心一朝天子一朝臣,那天換上清秋當家作主,被少奶奶捏住了。清秋臉上笑得春風拂面的,叫桂花進來:“你扶著鍾媽坐下來,我記得有今年的新龍井你給鍾媽沏一杯來。母親雖然把家裡的事情交給我,可是我也不能隨便任意行事。紹儀說母親當家都是有一套規矩的,我是新來的,不知道里面的規矩,鍾媽在母親身邊,自然知道里面的事情。我在這裡吩咐他們做事,您幫著我看著,有什麼不合規矩的只管當面說出來。或者家裡有現成的定規,拿來我仔細看了也好按著母親的定例行事。這樣父親和母親回來,家裡一切還是照舊,要什麼東西,辦事情也順手。我是晚輩,也不能隨便改變長輩的規定,那不成了造反了。母親管家的本事,我還趕不上一半呢,哪有自己隨便拿主意的。若是等著母親和父親回來,看我哪裡弄的也不像樣,埋怨我還是小事,鍾媽你是母親身邊的老人,怎麼向她交代呢?”
一席話下來,鍾媽坐不住了,她剛要起身清秋伸手拉著她不叫起來:“鍾媽只管坐著,我叫他們進來吩咐事情了。”
“少奶奶心地仁慈,我們要是還敢有壞心眼子就該立刻遭天譴了。家裡的事情,往常夫人有個本子,那上面有人情來往的名單,其實家裡的事情也沒多少,房子一直都收拾著,要緊的是老爺回來,又升遷了官職,肯定有人要上門祝賀的,再有親友們接風,宴席,堂會的安排,老爺是外交部的,肯定有外國人來,他們的禮儀和咱們不一樣。那上面都寫著呢。”說著鍾媽從身上拿出來個黑皮面的本子遞給清秋。
清秋微笑著接過來:“我有什麼不明白的,可要請教您呢。”鍾媽趕緊欠身站起來:“少奶奶偶遇什麼吩咐只管說,我但凡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白文信和妻子回到了北京城內的家裡,白夫人換了衣裳看著坐在沙發上正拿著一支菸預備點火的丈夫,上前抽走了丈夫手上的煙:“你上年紀了,也該注意身體了。紹儀的媳婦怎麼樣?”白文信拿著桌子上的香菸盒,開啟看看滿意的說:“我以前覺得你誇張了,今天見了真人才知道世界上還有這樣聰明的孩子。她的家裡真的只有一個母親?雖然出身平常,可是卻難得天生的見識,紹儀能娶她這樣的媳婦,也是祖上積德。”
白夫人藉著丈夫的手看看香菸盒子,裡面按著她往常的習慣放著白文信經常抽的牌子:“方才鍾媽和我說了,這幾天清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