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忙上前扶住,欲泣地道:“小姐,他不會死的,吉人自有天相,說不定……他並非夭忻之相。”
武同春感到無比的內疚,一顆心像在滴血,他沒起意愛過她,因為他不可能對她付出愛,但她的痴情卻深深感動了他。
人,就有這麼怪,如果不是這意外,怎麼樣也不會打動他的心,可是現在,他卻感到不能接受感情的痛苦。
得不到的,才是最珍貴的嗎?他幾乎想道出真相,但還是忍住了,武同春已經死了,現在活著的是“鬼臉客”,一個難以見人,誰見了都憎惡的怪物。
他的心被撕裂了!
紫衣少女突地仰首狂笑起來,比哭還難聽的笑,跡近瘋狂。
武同春的心,隨著紫衣少女的笑聲翻騰。
小青連連叫喚道:“小姐,你不要笑嘛!……我……好怕,他不會死的,當著別人……”
紫衣少女止住了可怕的狂笑,不錯,一個黃花閨女,不應該當著別人毫不保留地發洩心底秘密,抑制了很久,才拭去淚痕道:“尊姓大名?”
“鬼臉客!”
“沒有姓名?”
“早已不用了。”
“你所說的山裡是什麼地方?”
“由此北去的山區,入山偏西約七八里的石頭峰下。”
“請你帶路,就是人死了,我也要找到屍體。”
武同春覺得這樣做未免太殘忍,但他沒有別的法子,只有這樣,才能斬斷這一份不能接受的情緣。硬起心腸道:“姑娘,山中多虎狼,找屍體恐怕……找不到了。”
紫衣少女推開小青,現出堅毅的神色道:“也許他遇救了,我一定要去找!”
小青含著淚道:“小姐,已經一年了。”
紫衣少女粉腮又是一慘,固執地道:“我不管,我必須盡心力,這位朋友,他……並非害他的人是誰?”
武同春期期地道:“這個……他沒提起,當時在下也忘了問。”
紫衣少女一挫牙,道:“請馬上帶路前往“這個……”
“朋友不願意?”
“只是……”
“只是什麼?”
“在下目前要赴一個重要約會,不能失約。”
紫衣少女眸光一閃,道:“如果我一定要你去呢?”
下意識地一震,武同春心想:“這可怎麼辦?自己本是一篇鬼話,如果與她同行,一不小心,就可能露出破綻,後果難料;如果堅拒,她在悲傷之餘,可能不惜動武,不管她是否‘黑紗女’,總不是自己願意發生的情況……”
心念未已,只見四名黑衣武士撲入廟中,朝這邊望了望,互相低聲打了個招呼,逢自奔向後殿去了。
武同春內心疑雲大盛,到底紫衣少女是什麼來歷,為什麼“天地會”的人不敢招惹她?
如果說,她與“天地會”有關係,她就不會以‘黑紗女’的身份殺自己人;如果說沒有關係,連司馬一夫對她都有忌憚,她真正的身份到底是什麼?想著,忍不住脫口問道:“姑娘與‘天地會’是什麼關係?”
紫衣少女想了想才道:“有關係,也沒有關係!”
武同春困惑地道:“這話怎麼說?”
紫衣少女冷冷地道:“這點朋友不必知道。到底帶不帶路?”
武同春吐了口氣,道:“非不願也,是不能也,請姑娘原諒!”話鋒一頓,又道:“事情發生將近一年,在下已經說明了地點,在下去了,又有什麼作用?”
紫衣少女深深一想,道:“好,你請便吧!對於歸還彩玉這一點,我一分感激,並致謝意。”
武同春情緒一鬆,道:“不敢當姑娘的謝字,在下剛才也曾受姑娘緩頰之德,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