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妃伏跪在地上,低著頭,一副梨花帶雨、可憐無助的模樣。
一隻手輕輕拍撫著身邊五皇子的手臂以示安撫。
而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她垂下的眼眸中一片陰狠。
若不是哥哥犯了大錯,要被皇上貶謫出京了,他也不會出此下策,讓睿兒來陷害四皇子。
誰讓皇上對瑜貴妃母子素來偏心,只要事關四皇子他總會大度些,如今就算還是為了安撫她們母子,他也會補償。
瑜貴妃、四皇子……可真是好用呢。
這般不知過了多久,四皇子還沒有回來,坐在主座上的瑜貴妃臉色越發蒼白,不知是因為病了還是被逃跑的逆子給氣得。
“母妃……”
五皇子臉色好憔悴,因為面板夠白便顯得臉上的傷處越發猙獰恐怖,他拉了拉蘭妃的衣袖,可憐兮兮的開口:“兒臣難受……”
瑜貴妃聞言,本就不好的臉色越發慘白,秀眉擰起,眼神自責。
“就當是兒臣的錯,不要怪四哥了,我們回去吧……”
五皇子知道,自己越是這樣說,越會讓在場的人覺得蕭胤寒霸道歹毒。
蘭妃眼淚又流出來了:“睿兒……”
可誰知才說了兩個字就被一道毫不客氣的少年音打斷:
“既然你知道是自己的錯,怎麼好意思跑到我母妃宮中找茬的?”
啊,如此熟悉、噎死人的說話方式……
劉公公眼睛一亮,順著看過去,果然看到熟悉的身影回來了——
蕭胤寒走進殿中,一撩衣袍跪下行禮:“兒臣參見父皇母妃。”
少年身姿如竹器宇軒昂,即便面對上門告狀找茬,也依舊是不卑不亢的模樣。
主座上,一直神色鬱郁的皇帝看到他時眼底閃過了一抹笑意,但很快又意識到此舉不合時宜,沉下臉道:
“你去哪兒了?怎麼現在才回來?”
這個問題,少年蕭胤寒不是很想問答。
但是他想到回來路上同那宮女打得賭——她言之鑿鑿說,蘭妃母子定會一唱一和,為他求情說好話。
若是她說對了,那他也要如實交代。
而果然……這對討人厭的母子,一點都不讓人失望呢。
蕭胤寒眼底閃過一抹陰鬱,垂下眼簾,聲音沒什麼起伏的說道:
“回稟父皇,兒臣出門去找能讓蘭妃娘娘滿意的理由去了。”
邊上正在擦眼淚裝可憐的蘭妃聞聲一呆。
其餘人同樣疑惑的朝他看過去。
“四皇子此話是何意?莫不是說臣妾冤枉你了?”
蘭妃臉上淚痕未乾,吃驚又憤怒的模樣:“你敢說,我兒身上的傷不是你打的?”
她知道四皇子敢作敢當的性格,所以故意這麼問。
只要蕭胤寒承認了,她就可以順勢問出下一句“為何要欺負人了”。
誰知,這一次的少年竟然不按常理出牌,他沒看她,而是冷冷的看了一眼五皇子:“冤不冤枉,你們心底沒數?”
一旁的劉公公差點沒忍住笑出來,這整個宮裡,也就他家殿下敢仗著寵愛這麼說話了。
再偷看主座上,皇帝一句反駁都沒有,明顯是默許他懟人了。
倒是瑜貴妃皺了一下眉,警告道:“寒兒,不得無禮!”
蕭胤寒不願再惹他母妃生氣,便不去回應,而是對著一旁的懷文帝開口:“父皇,兒臣想傳個人進來。我和五弟之間到底怎麼回事,他知道。”
皇帝沒有猶豫:“傳!”
蘭妃卻下意識的看向五皇子,母子二人眼中同意的疑惑。
“兒、兒臣參見父皇、貴妃娘娘、蘭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