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胤寒聽到了,還聽得很清楚,可是他少見的沒有發火,只是看什麼似的盯著青年,半天沒動。
誰也不知道,他剛剛做了一個特別離奇的夢。
在夢裡,他過完了和現在完全不同的一生。
那個夢裡,他沒有遇到棠棠,卻和白慕枝你追我趕糾纏不清。
夢裡,他在意的那些人一個個和他決裂,他孤家寡人,恨著整個世界。即便最終登上皇位,坐擁江山,心卻好像被黑洞吞噬著。
那種幾十年如一日空洞孤寂的滋味帶給他的震撼實在太強烈了,即便從夢中清醒過來,他卻好像沒有完全掙脫出來……
那樣失去一切、眾叛親離的人生,即便是高傲如他,也無法想象是怎樣熬下去的。
“不是,你倒是說句話啊?你這樣讓我有點害怕。看著好像傻了似的……”
崔叔望搓著手臂,一副複雜的表情看著蕭胤寒:“我聽說是因為姜棠死了,所以你才……”
棠棠?
從崔叔望的話中捕捉到棠棠的名字,蕭胤寒立刻就像觸動了什麼開關,毫無預警就從床上起來,赤著腳就往裡面衝去。
“不是,你慢點!你鞋沒穿!”
崔叔望嚇了一跳,忙想攔住他,卻根本沒用,男人理都不理他,去扭動多寶閣上的一個精巧花瓶,就見他床後的牆壁顫顫巍巍移開,露出一條黑不見底的階梯。
“不是吧?你還在房裡修機關,你……算了,”
話沒說完,男人已經衝了進去,崔叔望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嘆了口氣,跟著下去了。
“不是,這麼黑,你怎麼都不摔一下啊!”
他一遍吐槽,一邊身姿靈敏的追上去。
“嘶——好冷啊。”
一踏入冰室,刺骨的寒氣瞬間將他包裹,明明是夏季,這裡卻呵氣成冰。
而不遠處的男人卻好像根本聽不到他說話,一人站在冰棺前,目光繾綣地看著棺中的少女:“棠棠,我來晚了……”
崔叔望原本要說的話被他忘記了,他站在原地沒有第一時間走上去打擾。
在他的影響中,他從未見過這傢伙露出這樣的表情。
姜棠對他來說……是真的很重要啊。
崔叔望覺得自己應該體諒一下蕭胤寒失去愛人的心情,只是沒想到……
“不是,這裡真的好冷啊,你確定要一直守著不走嗎?”
終於,就連他自己都有點受不了了,走過去想將人帶走,可才一碰到男人的手臂就被他一把揮開:“你可以自己先滾!”
說完,他聲音又放柔了:“不用理他,他很快就會走了。”
崔叔望:……
“我說……”
崔叔望深呼吸一口氣,想要再說點什麼,卻在看懂冰棺中“女人”的模樣時,差點沒吐出來。
不是,這也太、太……醜了吧!
他下意識看向蕭胤寒,想問“這確定是你的棠棠,沒有認錯人嗎?”
可是看到男人的表情,就知道這話不用問了。
如果不是姜棠,這傢伙不會露出這種表情才對。
只是……
崔叔望又試著看了棺中一樣……不行,還是好醜啊。
那麼一瞬間,他有點相信兩人是真愛了,不然對著那樣一張“臉”,潔癖挑剔如蕭胤寒如何說的出那種輕聲細語的話?
若不是親眼所見,他真的……很難相信。
崔叔望壓下震驚,聲音有些低:“對不起,我是真沒想到她會出事。她那麼聰慧機靈的一個姑娘……唉,你節哀。”
崔叔望想起當時和姜棠的相處,眼神中不禁帶出了幾分遺憾。
原本在小聲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