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溫柔地站在樹下,好似初春的第一縷陽光穿透陰霾厚重的雲層,落入他冰封沉寂的心間。
那一刻,蕭胤寒一直以來惴惴不安,幾欲崩亂的心終於落地。
他站在原地凝望著她,目光一寸一寸,貪婪地掃過她容顏,彷彿要將她刻入心尖,卻並沒有別的動作,彷彿那是一副虛幻的泡沫,但凡他有絲毫越矩,她便會就此消失。
明明心臟已經渴望到發疼,叫囂鼓譟著他快衝過去將她緊緊抱入懷中。只有她真正回到他懷中,才能停息這場聲勢浩大的相思苦難。
可是蕭胤寒卻還是沒有動,像個怯懦的小孩,不敢去勘破“真相”,只有一雙眼睛捨不得移開分毫。
姜棠原本想等他過來,可誰知等了半天,那男人都好像傻子一樣站著不動。
她無奈,只能自己朝他走去。
“王爺?”
直到一抹溫軟拂過臉際,少女柔靡清靈的聲音傳入耳中,蕭胤寒才彷彿觸電般猛地驚醒過來。
看著面前偏頭淺笑,純淨柔美的女子,剎那間,心頭湧上無盡複雜的情緒:委屈又喜悅,酸澀又鼓脹,激動到發狂……他鼻尖一酸,幾欲落淚。
“棠棠……”
蕭胤寒終於伸出了手,聲音澀啞的驚人:“我回來了。”
當那抹柔軟被擁入懷中,他焦躁狂亂的終於安靜下來。
姜棠頓了一下,嘴角輕輕勾起:“嗯,歡迎回來。”
蕭胤寒渾身一震,死死壓抑的淚水終於落下,將臉埋入少女馨香的髮間,聲音中帶著小狗般的委屈:
“棠棠,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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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棠生產那天,蕭胤寒站在外面。
聽著木屋中隱隱傳來的女子壓抑疼痛的呼聲,他的心彷彿被一雙看不見的大手,用力地撕扯。
在外面站在的每一刻對他來說都是無助痛苦的煎熬。
“讓我進去,棠棠需要我……”
就在他再也忍不下去,想要衝進去的時候,木屋中忽然傳來幾聲驚呼,接著便有穿著雪夷族服飾的女人開啟門,滿臉笑意地說:“生了,是個男孩!”
蕭胤寒甚至有一瞬間的茫然,就生了?
但他來不及思考太多,推開門口的女人便大步走了進去,臉上是掩不住的急切緊張。
“棠棠,棠棠……”
懷著小嬰兒的穩婆看到他進來,剛想將清洗過後裹上襁褓的孩子遞給孩子父親看看,就見到男人根本無視了自己,腳步飛快地往床邊走去。
“棠棠,”
蕭胤寒走到床邊,才發現姜棠已經睡了過去,清麗絕倫的小臉染了薄紅,汗溼長髮粘在臉色,眉宇間帶著疲倦,嘴唇卻泛著白,唇上有明顯的牙印,可以想到剛剛是有多疼。
蕭胤寒的心好像被什麼狠捶了一記,他腦子裡再也想不到其他,無視產房中血氣混亂的環境,單膝跪在姜棠床前,握住她的手。一雙沉靜幽黑的雙眸專注凝望著熟睡中的女子,彷彿再沒有什麼能將他的視線從她身上移開。
邊上原本想讓他看看孩子的雪夷族女子對視一眼,默默將小嬰兒放進早已準備好的床邊搖籃中,然後無聲離開了。
蕭胤寒終於抽空看了一眼那皺巴巴、紅通通的小嬰兒,甚至眼睛都沒有睜開……
這就是,他和棠棠的孩子的嗎?
蕭胤寒心中湧起奇妙的,無法描述的滋味,然後忍不住的,鬆開一隻手,慢慢的、彷彿做賊似的,輕輕朝小嬰兒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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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在等……”
雅麗桐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隻修長漂亮的手強硬地捂住了嘴。
她被他箍臉擠成胖河豚,一雙乾淨的杏眼眨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