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啟歌臉色變了變,但是沉浸於自己思緒中的白慕枝並沒有察覺,她還在說。
“刑大哥你相信我,如果她不是提前知道會發生什麼,怎麼會在淮安府做那麼多奇怪的事情呢?她這個人,真的很古怪。”
她說的情真意切,眼中的緊張擔憂不似作假。
刑啟歌用了極大的力氣才壓下心頭的怒意,艱難地開口:“你想讓我做什麼?”
白慕枝眼睛亮了一下,一字一頓地開口:“我想讓你好好調查一下她,她做了那麼多事一定會留下痕跡的,她身邊的人、為她做事的人,只要能證明她早就知道……”
“但是同樣的事情容王也做了,難道他也有妖法嗎?”
見她越說越離譜,刑啟歌終於還是忍不住打斷了她,若不是之前的好感仍在,他可能會轉身就走。
而刑啟歌的話也讓白慕枝原本激動的情緒稍微冷靜了一下:“你說、什麼?”
“我說,容王一到淮安便組織修築水利,疏通水渠,他也是提前就知道淮安會有水患了?不僅僅是,那日在我的生辰宴上,也有一鄉間小吏提出氣候異常,恐有天災說法,他是土生土長的淮安府人士,他也是有妖法嗎?”
刑啟歌每說一句,語氣就更嚴厲一分,等他說完,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得一乾二淨,看著白慕枝的目光也不在像看一個有些好感的舊友,反倒像是看一個妖言惑眾的奸佞之輩。
白慕枝怔怔地看著他,臉上的血色在一個消失得一乾二淨。
可男人卻硬著心腸說下去:“我不知道江老闆是不是妖邪,我只知道因為有她捐錢捐糧,加固糧倉,毫不奢求回報地出人出地盤,讓受災的百姓有地方可以住,有糧食可以吃,有衣服可以穿,不知拯救了多少淮安府百姓,她是我淮安百姓的大恩人。”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語氣也變的冷酷:“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聽來這些無稽之談,我想說的是,江老闆是淮安百姓的恩人,也是我刑啟歌的恩人,若是有人想要害她,那這個人,就是我的敵人!”
白慕枝看著他,眼淚一下就落了下來,看著可憐得很:“不是的,我不像和你做敵人,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刑啟歌也不想逼她落淚,只是有些話最好還是說清楚的好,於是硬著心腸問:“你這些想法到底從何而來?”
男人問話時眼中不帶一絲情誼,彷彿將她當做犯人在審問。
白慕枝眼前閃過一張同樣冷漠的臉龐,這一刻,兩個人的面容彷彿都重合了。
“我只是、”她垂下眼眸:“做了一個夢而已……”
又是夢?
刑啟歌其實是不相信的,他認識的白小姐不是這種因為一個夢就會給人亂扣帽子的人。
然而不管他如何問,眼前的人就是咬死了做了夢,所以才會認為江老闆有問題。
這種事情,誰也無法證明。
他又不可能真的把她當成犯人去審問,看著眼前荏弱可憐的少女,刑啟歌深呼吸一口氣之後,下定決心:
“既然你不肯告訴我,那就去找容王吧。相信他會比我更想知道到底是誰在你耳邊亂嚼舌根,說這些好不邊際的話……”
原本沉浸在悲傷中的少女“唰”一下抬起頭,一雙被淚水浸潤的眼眸睜得極大,彷彿不可思議地看著面前的男人。
那一瞬間,刑啟歌差點以為自己做了什麼罪不可恕的事。
哦,他準備向容王“告狀”來著,確實不是什麼好事。
“不要告訴他……”
白慕枝嘴唇囁喏了幾下,聲音小得讓人快要聽不見了。
刑啟歌:“什麼?”
“我說,求你不要告訴他。”
她抬眸看他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