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桓子澄的生母平起平坐了。
而即便如此,桓子澄每每說及桓子瑜時,卻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既是四弟與盧氏交好,則我現在就有一件大功勞,要轉交四弟完成。”他淡然語道,自袖中取出一張字條兒來,交予了啞奴,“多轉幾道手,務必要讓四弟以為,這是他自己悟出來的,其後,再將訊息捅到父親面前。”
啞奴接過字條,開啟看了兩眼,眸口便流露出了驚訝與讚歎的神情,旋即卻又是一臉的惋惜,說道:“郎君何不自己來做這件事,或者便乾脆讓郎主上這道摺子,又何必讓盧士綸那老滑頭佔了先,那豈不……”
“不必了。”桓子澄擺了擺手,沒讓他繼續往下說,面上仍是淡然如常:“這件功勞雖大,卻不宜於我桓氏出頭。你照我說的做便是。”
見他神情雖淡,然態度卻很堅決,啞奴自不敢再多說,應了個是,便將字條收了起來。
“前頭的小九川,我那四弟可去過了麼?”桓子澄突兀地問道。
這話題轉得極為生硬,而說這話時,他的視線慢慢掃過緊閉的窗扇,冰冷的面容上沒有半點情緒。
聽得此問,啞奴面上並無一絲驚訝,只恭聲道:“回郎君,四郎君已經去過一回小九川了,如今天寒,卻不是垂釣的好時機。不過四郎君對那裡很是中意,直道‘在大都的奢迷亂花中,還有如此清靜幽樸之地,堪稱幸事’。想來到天暖時,四郎君會時常去小九川垂釣的。”
“甚好。”桓子澄面無表情地說道,眼底深處是一片冰寒與漠然,“四弟酷愛高士之風,臨川垂釣,卻也襯他。”
言至此處,他又轉首看向了啞奴,冰冷的語聲一如既往地冷著,叫人心底微寒:“將此事宣出去,一個月後,我要全大都人人盡知。”
“諾。”啞奴應道,低沉的眉宇間已是一派肅殺,“有赤鬼在,此事不日可成。”
桓子澄面色淡然地點了點頭,復又叮囑:“還有,你們幾個護好呂家。若有機會,給呂時敏遞信,叫他繼續蜇伏。”
啞奴應了個是。
第681章 美人圖
隨著啞奴的話音落下,桓子澄的面上,忽地顯出了一種跡近於怔忡的神情。
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怔怔地看著某個方向,那雙清冷若冰雪般的眸子裡,隱約而飛快地閃過了些什麼。
良久後,他方才轉過眼眸,看向啞奴問:“啞叔,你還記不記得……呂氏的來處?”
啞奴被他問得愣住了,呆呆地看了桓子澄好一會後,他方才垂首道:“我自是記得的,呂氏乃清淵望族。”
“不,我說的不是這個。”桓子澄搖了搖頭,漆黑的眉蹙了起來,面上是少有的凝重:“我方才忽地記起,新安那個地方,當年還是我桓氏從趙國手上奪回來的,此事我曾聽祖父提過,那似乎就是在永平二十一年前後之事。而呂氏,當時亦在新安與華陰兩處。不知我說得可對?”
啞奴有些茫然地看著他,並沒說話。
很顯然,對於幾十年前的事情,他知之不多。
桓子澄此時卻像是已然得出了答案,並沒再繼續問他,只揮了揮手:“回去後給白鬼遞信,先查呂氏。”
“是,郎君。”啞奴應道。
桓子澄垂眸看著茶盞,眼底劃過了一絲冷意。
無論呂氏出了什麼問題,當今太子,他是扶定了。而方才與蘇長齡關於異主的那段對話,不過是虛晃一槍罷了。
他桓子澄是要奪下郎主之位不假,但換個皇子扶持,這話卻不是真的。他真正的目的,絕不能讓蘇長齡這個外人、且還是個極度危險的外人察知。
所以,他才會故意把水攪混。
他就是要給蘇長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