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護同輩,這本身並不出奇,可外室出身的子女,向來微賤如狗,在有些家族,外室子女連奴都不如,不打壓、不欺負就已經算是很好的了,更遑論視之為親人善待愛護,那簡直是不可能的事兒。
如果一個人能夠對外室出身的同輩愛護有加,那的確是很有德行的一種行為。
秦素舉眸環視四座,面上的神情仍舊一派淡然:“本宮自知見識不高,在求花箋之前,便將秦氏三位女郎之事向父皇說了,父皇亦認為她們德堅行正、品性優異。若非如此,父皇又怎麼會應下本宮的請求,特意給秦家頒下了三張花箋?”
言至此處,秦素驀地轉眸,看向了杜十七,不緊不慢地道:“容華夫人向來見多識廣,在此本宮倒要請問一句,以容華夫人所知,可曾見過兼具此四德的女郎?若是有,容華夫人儘管說,本宮在此保證,若容華夫人所言屬實,本宮定會親去壽成殿向父皇再求幾張花箋來,不叫埋沒了這些有德的女郎去,可好?”
她瞬也不瞬地看著杜十七,面上的笑容親切而溫和,心底卻是一片哂然。
別的人家她不知道,杜家她卻是太清楚了。就憑杜驍騎那副德性,他能教出什麼好子女來?
“聽聞尊府三郎君病重,卻不知是真是假?”見杜十七陰一直著臉不說話,秦素便又補了一刀。
坊間有傳言,說是杜三郎不知怎麼惹得杜驍騎厭棄,最近時常被底下人磋磨著,已是命不久矣。
第839章 羞難抑
杜十的面色,在這一刻直是陰沉如水。
她回望著秦素淡笑著的臉,心底裡竟泛起了陣陣刺痛。
秦素此言,就是專挑著她的痛腳去踩的,你叫她如何還能笑得出來?
費了好大的力氣,杜十七方才勉強壓下心頭起伏的情緒,將巾子掩了唇,乾笑道:“殿下說笑了,我又哪裡知道這麼多?”說話間,面色仍然十分難看。
“原來如此,我等卻是孤陋寡聞了。”衛三夫人適時出來打起了圓場,笑吟吟地道:“方才殿下便說,女郎‘德言容工’,德是首位。秦氏三位女郎卻原來皆是德行極佳的女郎,赴宴自是實至名歸。我大陳青蓮宴,本就只收德才兼備的女郎,陛下聖明,為青蓮宴點出三位品優行正的閨秀,實是本次盛宴之幸啊。”
一席話仍舊是面面俱到,滴水不漏,場面也圓了過來。
秦素不語,唯微笑著向她點了點頭。
此時,一直不曾說話的四皇子夫人陸氏,便輕輕地咳嗽了一聲,笑道:“衛三夫人這話說得很是。我瞧著,這秦家三位女郎個個兒生得好看,這一桌子的美人兒,真是要看得我眼都要花了。”
這話引得場中一片輕笑,當然,亦有不少嫉羨交織的視線,投向了第五案。
秦彥婉等三人始終亭亭立於案旁,腰背挺直、視線微垂,神情一派自然。上座發生的這一場言語爭執,顯然一點都沒影響到她們,尤其是秦彥棠,從頭到尾面含淺笑,恬麗的臉上不見分毫異動。
到得此刻,眾人倒都對秦氏三姊妹高看了一眼,只覺得這秦家雖名聲不顯,但這三位女郎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好了,你們都快坐下吧,菜都要涼了。”秦素擺了擺手,淡笑著說道。
這一回,再沒有人出聲阻撓,秦彥婉等人謝了座,便又重新跽坐於案旁。
此時,所有人的視線,便全都集中在了顧傾城一人身上。
第五案就只剩她一個人沒說話了,偏她又格外出挑,若單論容貌,這滿花廳裡也沒人越得過她去,故此,眾人的目光便都攏向了她。
顧傾城大約也知道,這回定是躲不過的了,一時間越發紅頭漲臉,手足無措,渾身上下都寫著“侷促”二字,。
她用力地揪著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