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就是方容,那個表少爺嗎?他讓你來的,他為什麼自己不來?”原本怒氣騰騰的心卻有了降溫的跡象,但仍有一些不甘心的問。 “少爺他……他來不了……他有事……所以特別交代我來看你,並給你轉句話……” “什麼話?” “少爺說,讓你放心,他不會讓他孃的事再次在他面前重演的。” 他孃的事……我略把前因後果這麼一想,便明白了:“少爺現在守在小姐那兒?” “是啊!你怎麼知道的,”如墨有些驚奇道:“也不知少爺是怎麼想的,他本是男子,又不能進小姐的房,卻執意守在外面,每道給小姐的湯藥都要親嘗,對了,還有你娘,明明都不讓她進屋,她也守在門外,只託我給你帶個平安。還有,這是少爺託我帶給你的東西。” “什麼?”我自視窗縫裡接過一錦囊,開啟,裡面是些散碎銀子。不多,但很零碎。 “這有什麼用?”難不成要我打點守門的人。可人家根本不往這邊來,都縮在屋裡吃香喝辣的。 “也我問過少爺,就是給你碎銀子,你也不能出去買東西,有什麼用,可少爺說,給你就行了,你知道的該怎麼用?”如墨撓撓頭,略帶困惑的說。 算了,問如墨怎麼用這東西,的確是問道於盲,可這沒頭沒腦的啞迷,卻讓人怎麼猜啊。“少爺交給你這東西時原話怎麼說的?” “他說讓你自己也小心點,禍從口入。” 禍從口入?銀子,毒,心裡一震,一直以來我都覺得那幕後黑手若害了小姐,我會很慘,卻忘記了一個事實,對於我這個壞了他大計的不速之客,那黑手也應恨之入骨的。 而,要對付我一小小丫頭,可比對付有重重守衛的小姐容易得多。 而銀能驗毒,這在古代也是個常識性道理。 心中微微一暖,卻想起先前漫不經心的飲下的半碗薑湯,立刻覺得得肚子似乎在翻江倒江,腳有些軟。顧不得再跟如墨說什麼,顫抖的挑出一塊小碎銀子,放入剩下的半碗薑湯裡,屏息靜氣中,看著沉入碗底卻閃亮如故的碎銀,這才長長的鬆了口氣。 下一刻,目光卻向那被老鼠蟑螂包圍的飯菜上,按說我那樣亂打一通,又不什麼百發百中的高手,為什麼圍在中間的那一團動物卻連躲避之力都沒有呢? 先前氣極,沒有多想,如今這點醒,才驚覺自己剛剛得手的似乎太容易了些。 從地上拾起木棍,把那成團的死鼠死蟑螂撥弄開來,蟑螂因為體型太小,看不清楚,但從死鼠身上流下的那灘黑血,卻十分觸目驚心。 手腳冰涼,如果沒有如墨的到來,這口吐黑血的那個人,應該就是我了吧。 “蘇丫頭,你怎麼了,臉色很差,我真笨,你明明說了晚餐沒吃,我這就去廚房幫你找點吃的去。”我想我的臉色一定很差,所以如墨才會被嚇成這樣。 “不要去,回來。”我的聲音陡然有些變形走樣,任誰知道自己才從鬼門關上走了一遭,想必也如我一樣吧。 “蘇……蘇丫頭……”如墨也被我突然撥高的聲音嚇得不敢亂動,只無助的叫著我的名字,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我……”咳嗽一聲,我盡力平復狂亂的心跳,看著如墨茫然的神色,我打消了告訴他我自己最新發現的念頭,無知,也許還幸福些吧,擠出一抹笑容,輕輕說道:“如墨,我不餓!真的,謝謝你了。” 這聲感謝我是真的發自肺腑,不管有意無意,反正是他把半隻腳邁鬼門關的我拉了回來。 “你真的不餓嗎?你的臉色很差啊!”如墨老實的把自己的擔心說了出來。 “真的,我沒事!”努力平復狂亂的心跳,我仍擠出一抹笑意安慰別人,真是沒天理,明明我才是被嚇壞的一個:“如墨,答應我,不把我沒吃晚餐的事告訴別人。記住,這很重要。就像你跟別人說了我幫少爺試菜的事一樣,會害得我很慘的,知道嗎?” 看著如墨雖茫然卻堅定的點頭,這才像一個真正的十二歲孩子該有的天真,不像我,一個披著十歲外衣的老怪物,也不是那個因家破人亡而被迫早熟的少年。這樣的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