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暄恨我恨得牙癢癢:“大師只當她說話放屁,不必介意。”
老和尚卻笑:“小敏施主這番話頗有禪意,不愧是要母……”我臉色一沉,他改口,“要做一番大事業的人啊。”
我滿意。私下抓過蕭暄來問:“你到底欠了這老禿驢什麼東西,怎麼突然抱起他的大腿來了?”
蕭暄嗤之以鼻:“我為人寬宏大量,且尊重老人!”
我冷笑。
老和尚在山頭感嘆了一番什麼:“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等等我一竅不通的東西。
俯視群山,我想起毛爺爺的語錄,裡面有一句:“蒼山如海,殘陽如血。”這是這番壯麗景色的寫照。
老和尚感慨完了,道:“下山吧。在山腰上找個林子紮營,好好休息一晚。”
也不知道是我們中的誰人品爆發,居然給我們找到一個山洞。
老和尚似乎很有經驗,看後說:“以前住過野獸,不過已經走了好久了。洞口林子密,升火外面看不到。”
得,還得再在野外將就一晚上。
這晚我學乖了,抱著小覺明睡。六歲的孩子沒性別,他肉嘟嘟熱呼呼的像個小暖爐,我們倆都睡得很香。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忽然被搖醒,蕭暄對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我用眼神問他:“怎麼了?”
他悄聲說:“你帶著孩子先下山。”
天還是黑的,我半睡半醒,揉眼睛:“這麼急?”
蕭暄的確很急,一把拉起我,又要去拉覺明。
這時老和尚從洞外回來,一見蕭暄,急道:“王爺,你還沒走?”
我這下清醒了,知道情況有變。我說:“二哥帶著覺明先走,我找地方躲一躲,老和尚去對付追兵。”
蕭暄急道:“你說什麼?”
老和尚點頭:“如此甚好!”過來在覺明身上點了一下,孩子繼續熟睡。
蕭暄斷然否決:“我不會把她丟下,要走一起走。”
我說:“帶著我只有大家一起被抓的份!”
蕭暄氣:“躲?他們帶了狗,你能往哪裡躲?”
“就躲這兒。”我說,“洞深,又有野獸的氣息,狗不會來。再說我有藥。”
蕭暄說:“不行!”
老和尚說:“很好!”
蕭暄:“大師!”
和尚:“王爺請以大局為重!敏姑娘聰明機靈,吉人天相,一定不會出事的。”
死禿驢,我要是真的因此犧牲了,你給我修祠堂天天唸經超度?
蕭暄痛苦得要死,眉毛糾結在一起,表情猙獰,嘴硬:“不能丟下你!”
我很理解。這局面好比懸崖,我們一起抱著一根藤,藤只能負擔一個人。一個人要放手跳下去,另一個稍微有點良心都接受不了這個犧牲。可兩人抱在一起只有死。
不不,咱們交情還沒好到一起死。
蕭暄忽然說:“不如讓大師帶著你走。”
我笑了起來:“那幫人馬擺明了是來追你們三個的,即使我被抓住了,看在我是個無關緊要的人,而我爹又是謝太傅的份上,也不會殺了我,頂多受點皮肉苦罷了。老爺爺一把年紀了,還是不要再拖累他的好。”——我很久以後才想到,即使趙家人不殺我,瀕臨瘋狂的謝昭珂小姐也會親手解決我的。子啊……
老和尚側耳聽到什麼,催促道:“動作快點!”
蕭暄拖著我往外走,我不耐煩,甩開他的手:“私奔又不至於殺頭,你們快快滾,別連累我!”
老和尚拉著蕭暄就要走。蕭暄兩眼冒火,這時他抱著的小覺明忽然動了一下,他一愣,似乎才想起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