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萬般不是滋味。
晚上老媽一邊嗑瓜子一邊莊嚴肅穆地對我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我說:“不想幹了唄,還能怎麼回事兒?那個什麼狗屁律師,你給我找的好師父啊。”
老媽臉色有些不大好看,說:“我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到你大學畢業,就希望你能自己爭口氣,你看你整的都是些什麼事兒,你到底想怎麼著?”
我說:“怎麼著都行,就是不想當律師。”
“但也不許你出去打工。”
“那讓我做什麼?”
“有空多看看公務員考試材料。”
這一片苦心我如何不明白?四年的法學生涯,老媽並不希望我就這樣荒廢了。
第九節
我沉重地點了點頭,說:“那我今年就準備去考公務員。”
老媽一頓神,立即吐掉嘴裡的瓜子殼說:“忙什麼呢?你還太嫩了,牙齒都沒有長全呢!現在就老老實實回律所待著去吧,再好好鍛鍊一下,官場可比律師界要險惡多了!”
我說:“讓我好好考慮一下!”
沒想這一考慮就考慮到年關了,於是就在家裡陪老媽過了一個年。但心裡實在按捺不住外面世界對我的誘惑,於是便在正月十五這天,不顧老媽的極力反對,背上行囊背就出來了。有句話兒說得特別棒:這世界有多大,心就有多大。那時我二十歲,但那一刻,我發誓這一生都不要再踏進律界半步。
我從成都來到這座北方的城市,在這家很不錯的民營企業裡,我某到了一份很不錯的差事。萬般艱辛之後終於取得一些成績,不料招來他人妒忌,三招兩式便被對手掀翻下馬來。但我堅信自己終有一天會長出一身鱗甲,而這每一片鱗甲都將會變成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利刃。
26
前方五十米開外那片霞光萬丈的地方,便是這座城市最繁華的所在。市裡百分之八十的酒吧都集中在這一帶,一來是方便政部門管理,二來就是為了熱鬧,政府說:“這老百姓喝酒的地方嘛,就是要搞得熱熱鬧鬧的,最好就是大家都緊挨在一起,這樣喝起酒來才更盡興,也更能體現我們社會主義國家的美好和諧。”
但可以肯定的是,說這句話的人不會來這種地方喝酒,他們都樂意揹著老百姓跑去高檔豪華的夜總會,那裡有溫馨的包廂,漂亮的公主,*的婊子,只要你足夠大方,想摟想摸權隨君便,你要是再大方點,還可以就地開火。不過話又得說回來,花老百姓的錢,有不大方的麼?反正我是沒有見過,但你不能說我孤陋寡聞。
我有幾個朋友就愛去那地方消遣,但他們更多的時候不是為了去喝酒,而是衝著裡面的大花姑娘去的,酒過三巡,花兩百塊錢就可以喊個小姐,裡面的公主也都個個身手不凡,只要你肯出錢,她們保證能將你伺候得淫笑淫笑地走出來。這不是慕容雪村筆下的冷幽默,這就是大都市的夜生活,霓虹燈下風情萬種,哥們兒時常津津樂道地對我等草民說:“這就是生活,上了年紀的人追求格調,我們年輕人講究時尚,花錢就為了圖開心。這社會現實得很,如果你不能接受就只能說明你不現實。”
這話雖然說得在理,但對於一些像我這樣剛從學校出來的人來說,確實無法接受,首先是兜裡的人民幣不能承受,再者就是心理上難以接受,咱個個都是自命清高的文化青年,你說一個姑娘家不安安分分地去嫁人,偏要跑到這風塵之地瞎折騰什麼呢?莫非是想讓男人的指紋在你的肉體上譜寫下歲月的篇章不成?有人花更多的錢去那地方尋求開心,但出來之後依然感覺內心空虛。而我花更少的錢,到燒烤攤上吃飽喝足,回去睡一覺起來頭重腳輕的,感覺卻無比踏實。想當年在我們學校外邊,方圓五公里以內的燒烤攤都被咱哥們兒吃了個遍,到處都有過我們猜拳拼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