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那瓶酒顯得有些吃力,看來他酒量也不怎麼樣。我拿起第二瓶酒湊到嘴邊,剛準備要咬,這廝拉住我的手說:“這不是用嘴咬的,有開瓶器。”
我將他的肥手扒開,說:“哪來那麼多規矩?這又不是什麼高檔的地方,用嘴咬有怎麼啦?咱們都是鄉下來的,就圖個乾脆、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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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個月我們公司安排業務骨幹去接待一批省外客戶,說是培養大家的社會經驗,地點是這個城裡最豪華的一家夜總會。那次活動本來沒有安排到王二胖子,但這廝說非要去開開眼見,於是也就跟著去了,其實他是怕我等向公司報賬的時候作假,那點小心眼還怕別人看不出來。我們一行十個人,公司裡選出三個業務骨幹,加上小老頭兒和王二胖子。其餘的五個都是四川的同行,他們每個人都要了一個小姐陪酒。
我們在出門的時候,總經理再三交代,一定要注意生活作風,於是就沒有敢隨便胡來。公司裡每個禮拜都要開一次例會,跟來例假一樣,不同的是例假可能因為其他原因而中斷,但我們的例會卻從來不曾中斷過,風雨無阻,生活作風便是會上必不可少的話題。領導說,公司有女員工,談情說愛是可以的,但只能一對一,不提倡共產主義,凡有不聽者,輕則開除處理,重則移交司法部,嚇得王二胖子這廝只敢躲在被子裡*。這批客戶都是我的老鄉,所以一直都是我在招呼,中途我與他們拼杯,每次當我我拿起酒瓶就要開咬時,漂亮的包房公主總能及時地將一瓶開好的酒遞到我面前,服務倒是周到,但看那臉色卻是酸溜溜的,搞得我無比尷尬。最後結賬時是我刷的卡,一共消費了六千多塊,我一咋舌,想這差不多是我兩個月的工資了,我拿著發票離開時,仍發現那個公主還一臉酸相地盯著我看,意思像是想說“你以為這裡是燒烤攤麼?老土鱉黃鱔!”,我瞅了她一眼沒有吭聲。不過在我看來,燒烤攤也低檔不到哪裡去,你再高階不過也就一個婊子而已,想當年咱們學校後門外有一條兩公里長的夜市街,上面密密麻麻的燒烤攤,成都好吃嘴兒,還有幾千年來最經典的串串兒,每晚十點多鐘,大隊大隊的人馬從學校裡奔騰而出,浩浩蕩蕩地向那些攤位蜂擁而去,多少年下來也沒有誰敢稍有微詞。
第十二節
楊然和我幹了八支小瓶裝的嘉士伯,這廝就有些支撐不住了,還跑了好幾趟廁所,出來之後對我說:“我酒量沒有你好,今晚就捨命陪君子了。”
我說:“你剛才過來的時候就喝得差不多了吧?”
楊然說:“你不光是酒量好,眼力更好,讓人不得不佩服。”
我將一瓶酒開啟,“砰”地放到他前面,說:“別跟我整虛的,喝!”
楊然硬著頭皮將那瓶酒喝了一半兒,紅著臉對我說:“要不我找兩個美女來陪你喝兩杯?”
我不屑地瞥了他一眼,看此君一臉憨態,隨即童心大發,決定*他一下,笑著說:“楊經理啊,你有老婆麼?”
楊然看了我一眼,說:“咱家窮人醜,才沒哪家閨秀看上我呢!”
我說:“那有沒有親姐呢?”
楊然將頭一搖,說:“沒有。”
我說:“那妹呢?”
楊然這才一下子醒悟過來,說:“你小子想哪兒呢?”
我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說:“你們這兒真有婊子麼?”
楊然說:“說實話,還真沒呢,這陣子政府掃黃打非抓得緊,全都放回去了。”
我說:“那你不是說廢話,再說咱哥們兒的性格你不是不知道?”
楊然嬉皮笑臉地說:“是是是,我知道你是正人君子,哪看得上這種地方的風塵女子!”
我冷笑了一下,想這樣的人還真不好對付,你要說他低俗,他八成會跳起來說你不懂事兒。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