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當親孃親祖母了?你倒還顧著楓兒的臉面要緊,可慄兒差點跌死了你怎麼不講?
楓兒,你告訴老身,你是有多恨你七弟,多恨你大伯父,多恨老身!”
何氏慌忙勸道:“母親息怒,楓兒是魔怔了,自他父親去後,他事事都愛鑽牛角尖,他不是故意的!楓兒,還不快快認錯!慄兒……慄兒,看在嬸母的面上,不,看在你死去三叔的份兒上,你饒他一回罷,啊?”
何氏使勁兒按著沈楓,到底讓他向沈淳跪下。一邊哭叫亡夫。
又是這招!自從沈涵死後,何氏大事小事都要哭哭亡夫。把亡夫當成萬金油了!用的多了,連親婆婆王氏都覺得犯惡心。
沈淳抿唇盯了沈楓一會兒,深吸一口氣,看向沈慄:“慄兒,你怎麼說?”
我怎麼說?誰要是叫我死,誰就得死!沈慄半閉著眼睛遮掩神色。
可他能把沈楓怎麼樣呢?原主雖確實因此事而死,但沈慄沒法兒因為這個懲罰沈楓。
沈楓也不過才十三歲,放到現代,也不會一槍崩了他。何況又是喪父了的堂兄弟,他的繼母何氏如今可正在哭亡夫呢。
算了,反正苦主又不是我。
“三嬸孃,你不要哭了。”沈慄微笑說:“不過是兄弟之間的爭執罷了,誰小時候不和自家兄弟姐妹打架呢,何況又沒跌死我。”
何氏猛然噎住了。
沈慄接著道:“這不過是件小事罷了,我不會計較的。原本我也有錯的,前頭的三嬸去的早,劉家和三叔翻了臉,為了副嫁妝,連外孫外孫女都不要了。三叔又不幸去世,九弟年幼,離不得母親,三嬸孃分身乏術。
唉,二哥和三姐太可憐了,就是有什麼不對,我這個做弟弟的應該讓著二哥的。怎麼能和二哥爭東西呢?
再說,眼看二哥今年出了孝,該參加科考了,若是因為我傳出什麼謀害兄弟的閒話,耽擱了前程可怎麼是好。
二哥快起來吧,些許小事,不要放在心上。”
沈楓臉都青了。
五爺沈凌和六爺沈沃頗為意外的打量起這個侄子來。
沈慄一向沒什麼存在感,提起他,第一個反應就是個紈絝種子。
沒想到,沈慄的言辭卻這樣鋒利,一番話專往人心窩子捅,既嘲笑沈楓不長進不懂事反要弟弟讓著,又諷刺何氏只顧親子,疏於教養繼子繼女,末了又拿著沈楓要參加科考的名聲威脅。
話說,你真是在說原諒嗎?
沈慄偷覷沈淳神色,正巧沈淳也看向他,嗯,便宜老爹雖然板著臉一副嚴肅的樣子,不過目光中頗有些欣慰的意思。
沈淳是真噁心壞了。自打沈涵死後,這一房就不安生。
一個是弟媳,一個是侄子,你和他們講道理,人家哭沈涵;你和他們講家法,人家哭沈涵。
好兒子,說得好,以後口舌官司就靠你了,你比他們都小,你和他們吵。以後再碰到這種情況老子就關門放兒子!
沈淳道:“楓兒起來吧,你是個傻的,還以為自己手段驚人,早叫人賣了。你把樹枝鋸了一半,打算叫慄兒跌個狠的,有人比你還狠,叫那奴才把你鋸的樹枝掰斷,另選個高的來鋸,誠心害死慄兒好叫你頂槓!那奴才和你說是你害死了人你就信,還翻箱倒櫃掏銀子給他跑路!”
“什麼!”沈楓迷迷瞪瞪地問:“那奴才騙我?”
李氏嘆道:“虧你當初沒有狠到殺人滅口,反而把體己銀子都給他叫他逃走,那奴才也算謹慎,手中又有銀子,還真跑了,才叫他躲過了幕後真兇滅口。
否則今日死無對證,幕後真兇無人知道,這口黑鍋你是不背也得背!可見善舉總有好報,惡人總會露行,你說是吧,何氏!”
何氏慌忙搖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