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慄腦中嗡的一聲。
近年來太子的身體確實一天不如一天,心疾也發作了幾次。大家也知道心疾無常,一旦犯病,這人說沒就沒,倒也早做好準備。然而聽到上午還與自己談笑風聲的太子如今竟然薨了,沈慄仍忍不住震驚。
他自穿越不久即入東宮成為伴讀,跟著太子的時間未必比與家人相處的時間少。這許多年來也算是主臣相得,猛聽得噩耗,不覺潸然淚下。
府中已經哭聲四起。
沈家是東宮一系,如今太子走在皇帝前邊,若非早立了皇太孫,沈家怕要哭得更傷心。
沈慄吩咐大管家:“去與母親和大哥說,近來我不一定能常回府,這府中安危俱都託付給他們了。從今日起,府中閉門塞戶,除了採辦衣食,蓋不許隨意出入,更不能接見外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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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六章 疑慮
內監急道:“沈大人,快著些吧!太孫殿下和太子妃娘娘還等著您拿主意呢。”
沈慄連忙點頭,又囑咐了一聲:“教侍衛們精神著些!”向初明使了個眼色,方跟著內監趕赴東宮。
“太子殿下是怎麼發病的?”皺眉問。
太子一向保養的好,又有太醫隨身伺候,早上還精精神神,怎麼就忽然過去了?
內抹了抹眼淚,四顧無人,方壓低聲音遮遮掩掩道:“今日乃徐良娣生辰,據說是想將她的內侄女許二殿下……太子一時氣亟,太醫就候在殿外,可趕到時已經……”
沈慄不覺罵了一聲。
這位徐良娣可不是個省油的燈,若非太孫之位早定,只怕會折騰的更厲害。也不知這時候的母親為何都想著將侄女嫁給兒子,徐良娣也要趕個潮流,竟為此與太子賭氣,送了丈夫性命。
一向寬厚的太子妃發了狠,一定要賜死徐良娣,甚至等不及徵得宮中意見。雖則因這女子激死了太子,絕了二殿下謀奪皇位的路,然而太子的早逝卻使整個東宮對她恨的咬牙切齒。唯有二殿下強撐著為生母求了兩聲,太子妃怒道:“她就是生了你,也不過一個妾罷了。本宮還處置不了一個妾?”
太子體弱,徐良娣多少年都不敢在他面前撒嬌使性,沒想到才犟了幾句便激死了丈夫,還未從驚悸悲痛中回過神來,便連著她那位內侄女一起被絞殺。
沈慄慢來一步,長嘆一聲:“娘娘可曾調查過徐良娣最近有沒有與什麼可疑人物接觸過?”
“怎麼?沈大人是懷疑徐良娣乃是有意害死殿下?”太子妃驚道。
太子妃急於賜死徐良娣,一是要為丈夫報仇,二也是為了將徐良娣的罪名定死,切斷二殿下日後爭儲的路。
莫非自己做錯了?太子妃手撫胸口猶疑不定。她知道沈慄不是信口開河的人,既然問出來,必然是發現了疑點。
權利爭鬥殺人不見血,一步錯便可能萬劫不復。太子妃與皇太孫不覺提起心來,望著沈慄。
太子妃的意圖沈慄也能猜到幾分。頓了頓,沈慄請二位殿下摒除眾人,輕聲道:“微臣從武稼大人那裡得來訊息,何家……蓄謀復辟。”
“復辟!”皇太孫驚叫一聲。這比謀反更令人驚異:“復辟,那就是有前朝血脈現身了?”
沈慄點頭:“是何澤。”
“那個草包?”皇太孫脫口道。
“無論他是不是草包,只要他流著前朝皇室的血,就可以號召很多人了。”沈慄道。
皇太孫默然。
自打立國,邵家便致力於打擊世家和貳臣。這些人本就難以忘卻前朝時的風光,如今日子又難過,若是有個“前朝血脈”出來,說不定還真能招攬不少人馬。
“沈大人的意思是,徐良娣與何家有勾連?”太子妃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