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來兩個人目前處於待認領的狀況,表情變得不安。
“要關門了,媽媽沒來找我們。怎麼辦……”
黑子樹裡直接從沙發上跳了下來。黑子哲也立馬緊跟,“樹裡,你要去哪?”
“回家。”黑子樹裡簡單的回答道。
“你知道怎麼回去嗎?”黑子哲也惴惴不安的問,稚嫩的臉上帶著強裝鎮定的不安。
黑子樹裡沒說話,她一步一步向前走,聽見後面急急忙忙跟著的腳步聲就沒有回頭。從店裡出去到公交站牌有一段路程,這個時候路燈紅紅綠綠,映照的路上似乎有一直只長牙五爪的怪獸,黑子哲也四處看了看,咬緊牙追著自己大步向前的妹妹。
上了公交車後,黑子哲也鬆了一口氣,兩人坐在了後面,雙人座。黑子哲也靠窗,他雙手扒在窗戶上,一雙淺藍色的眼睛不安忐忑的看著這個世界,但是慢慢的目光就轉到了車窗上映出的黑子樹裡的側臉上。對方的臉和他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他的表情充滿了不安,眼神閃爍,而對方目光平淡,似乎發生什麼都不能引起她的表情變化。
我是哥哥。黑子哲也垂下眼睛。
我應該更加堅強,保護妹妹才行。於是他正襟危坐,繃緊臉試圖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膽小。
回到家時,恰好遇見了急急忙忙要出門的父母。
有驚無險。
看見父母的時候,黑子哲也有瞬間想哭,但是瞥見了黑子樹裡冷淡的表情後,他壓下了自己的淚水。
哥哥怎麼可以在妹妹面前哭呢。
晚上睡覺的時候,黑子哲也因為白天睡了一大覺,所以有些清醒,他轉過頭看著閉著眼睛的黑子樹裡,臉上有些疑惑。他的妹妹有些奇怪。從小到大,她就是這幅表情,沒有笑過,也沒有哭過。安靜外加存在感稀薄,簡直就像不存在一樣。
感覺很厲害。黑子哲也覺得自己應該更加努力才行。
兩人上幼稚園的時候,老師帶著小朋友做遊戲,因為兩人太不起眼,所以總是被忘在角落,即使解散了大家一起玩,玩著玩著也會忘記黑子這對兄妹。
黑子樹裡不屑和一群小屁孩混在一起,獨立於流鼻涕圈之外高貴冷豔的坐在鞦韆上。反正老師和其他人也注意不到,很多時候她更願意自己一個人坐在臺階上看著天空出神。
黑子哲也在被小夥伴拋下的時候,心裡有點失落,但是會主動蹭上去,但是蹭上去後就會發現妹妹黑子樹裡不見了,他扔下手裡的塑膠小鏟子,扭頭開始找黑子樹裡。最後終於在幼兒園廢舊的蝸牛滑梯洞裡找到了她。
“不去玩嗎,樹裡?”
“不去。”
“……他們只是沒有看見我們,如果我們過去的話,他們一定不會忘記我們。”黑子哲也柔和表情,努力安慰自己鬧彆扭被冷落的妹妹。
“……”黑子樹裡冷淡了看了一眼黑子哲也鼓勵的表情,對方嘴角掛著純真淺笑,對著她伸出手。
黑子樹裡盯著對方粘著土的手掌,扭頭向著滑梯上方爬去,沒幾下就不見了身影。
黑子哲也:“……”
蝸牛滑梯是封閉的,只有下方出口是出路,就在黑子樹裡堅持不懈的向上爬的時候,突然被人抓住了腳腕。
黑子樹裡轉頭,發現黑子哲也一手扒著滑梯,一手拽住她腳腕,身體緊緊的扒在滑梯上,雙腳橫開固定身體,一臉艱難忍耐的對她笑的很勉強,“樹裡,別生氣。大家不是故意的。一起去玩吧。”
黑子樹裡看著對方淺藍色的眼睛,考慮要不要一腳把他踹下去。
想了想對方只是一個小屁孩,和一個小屁孩較真真弱智。而且對方不過是普通人類身體,她一腳下去對方估計留兩鼻子血,到時候事情會變得更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