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大吉大利,大吉大利,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蕭大爺?」酒窩妹在後頭跟著跑,一面大聲勸解,一面忙著朝著地上「呸呸呸」地猛吐口水。
萬一主子真叫這位蕭大爺給咒死了,那可怎麼辦?
「這些混蛋!過完河就拆橋,沒有一個好東西!」蕭殘夜咒罵著,轉過頭看向一直安靜地坐在車裡的月青綾。
難道這孤,就託不成了?
前幾天,他思前想後,最後才決定將月青綾送到這裡來。
這烏龍鎮位於偏遠地帶,三國接壤,在這兵荒馬亂的年頭,恰成了三不管地區,任何人只要能進得了鎮子,經後都會在暗中受到一些保護。
他一早得知她是月家後人,送來這裡,就不用怕後蜀國的人查出她的下落,至少可以安心居住一陣子,對她的心病也有好處。
也曾想過將她留在自己身邊,但在那些心理治療方法徹底失敗後,他完完全全就沒有了信心。
他一向過著刀尖劍口的日子,在生死裡打滾、來去自如,毫無牽掛。突然旁邊多了個連自己都照顧不了的女人,雖然他不嫌煩,她也確實從不煩他,但總歸不是長久之計。
萬一給金風細雨樓的王八蛋們曉得了,還不是虎視眈眈絞盡腦汁打她的主意?
這樣一想,瞬時讓他驚出一身的冷汗。
沒錯,留她在身邊實在太過危險了!他絕對不願意把無辜的她放在箭靶中間讓人算計掉性命。
思來想去,他想到了這裡,所以馬不停蹄送她來。
原以為會受到親人般的迎接和待遇,怎知一瓢冷水迎面潑來,他萬萬沒料到,烏龍鎮的兔崽子們對自己竟然會是這種態度!枉他們還曾同生死共患難,如今好了傷疤忘了疼,那好,就讓他再狠狠劃上一刀,看他們還記不記得什麼叫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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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怒髮衝冠的蕭大爺怒氣沖天地一手扯著韁繩駕駛馬車,一手拎著赤焰刀直奔「如意客棧。」
烏龍鎮告急:天下第一殺手夜梟殺過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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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龍鎮的居民們向來喜歡看熱鬧,越狗血越八卦的場面越能引起大傢伙的關注,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打從那個凶神惡煞般的高大男人出現在如意客棧門前時,鄉親們就開始悄悄圍攏過來,若不是瞧出這男人不太好惹,手裡的那把刀又過於鋒利,估計很多人會忍不住上去直接探聽人家姓啥名誰,家住哪裡,可否娶妻生子,來此地有何貴幹等等。
「你說,這人是不是老闆娘的男人?」有人用耳語的音量問著旁邊人。
「不曉得,看起來武功很厲害,誰猜得出這是江湖上的哪一位高手?」旁邊人的嘴唇動了動,以唇語回答。
「猜不出,現在的江湖,長江後浪推前浪,我們這些前浪就只有死在烏龍鎮的份,哪曉得後浪都是些什麼來頭?」還有人乾脆閉著嘴以腹語說話。
接著,一陣靜默。
正在此時,客棧裡猶如走臺步般,魚貫而出一隊人馬,為首的正是擦脂抹粉的客棧老闆娘。
只見她派頭十足大,左邊纖手一揚,跑堂的小二恭恭敬敬遞上一把精緻的宮扇;右邊玉手一伸,打雜的小妹低眉順眼地敬上一盞剛泡好的香茗;她咳嗽一聲,身後迅速送上一張黃花梨螭紋扶手椅;待她風情萬種地坐下後,馬上就能得到「太氏按摩」,按摩者是一名正當花甲之年的老太太……
「哎,我說,你這又是唱的哪一齣?關公耍大刀?還是要俺們配合著上演一場三英戰呂布?」老闆娘翹著二郎腿,扇著桃花扇,品著烏龍茶,居高臨下地睥睨著正站在客棧門口,怒髮衝冠的男人。
「寶絢香!妳知不知道『義氣』二字怎麼寫?」蕭殘夜陰沉著臉,一字一句地質問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