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今日鳳體違和,來不了了,這個位子空著也是空著,我坐一坐又不會坐壞。”豔姬懶洋洋地響應,然後對龍御眨了眨眼,“萬歲若是不同意的話,臣妾就站起來。”
於是眾人都盯著龍御,看他怎樣說。他只是雲淡風輕地笑,“豔姬,朕的龍床跟這把椅子相比,你覺得哪個比較舒服?”豔姬哼笑道:“當然是躺著舒服。”
“那就是了,一會朕抱你回床上躺著去,這把椅子……”
“可臣妾躺累了,現在就想坐著。”
龍御望著她,“豔兒,你是在故意惹朕生氣嗎?”
豔姬低著頭,緊緊地靠在寬大的椅背中,“臣妾怎麼敢惹陛下生氣?臣妾是有眼睛的,這麼多妃嬪都等著看臣妾失寵的那一天呢。”
她這話一說出口,連梅姬都覺得臉上掛不住了,出聲道:“豔姬,我們知道你很得寵,但得寵是一回事,違背宮規祖訓又是一回事。皇后是一國之母,眾妃之首。就如孔雀再美,也美不到鳳凰頭上一樣。你終究不是鳳凰,不該佔據鳳凰之位。”
一干妃嬪都想給梅姬鼓掌,只覺得她說得暢快淋漓,讓她們太過癮了。
而豔姬呢,只是低垂眼簾,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眾人以為她在生氣,但過了一陣,卻見她如凝脂般的臉頰上有晶瑩的光澤閃爍,接著,她仰起頭,那雙如秋水般明澈的美眸中居然蘊滿淚水。
“陛下——”她滿是幽怨地望著龍御,“原來臣妾在眾姐妹心中是如此的不堪。”眾人為之氣結。她這個女人,佔盡陛下的寵愛,居然還要在這裡裝可憐?
至於龍御,看到她的淚水時也怔了下,然後笑著走過去,一把將她抱起,坐在一邊的龍椅上,“不過是把椅子嘛,不讓你坐就委屈成這個樣子?現在和朕一起坐龍椅,如何?氣消了嗎?”
他的淺聲安慰簡直像一把把鋒利的刀,刺進旁觀女子的心。
她們不明白,豔姬的作戲是如此一目瞭然,為什麼陛下還縱容她的這點陰謀詭計?
難道他愛她就真的愛到如此不計後果,不顧原則嗎?
龍御一邊安慰著她,一邊笑著面對幾個臉色可比茄子黃瓜的妃嬪,“朕叫你們來,是有件好事要告訴你們。”
好事?胡姬哼了聲,沒想到因為殿裡太安靜,她這一聲就顯得格外響亮,搞得她頓時覺得很難堪,頭也不敢抬起。
“怎麼?胡姬不信嗎?”龍御抬起下巴掃了那邊一眼,“你們都進宮很久了,梅姬最久,有五年了吧?胡姬時間短點,也有兩年了,朕想,該是時候讓你們回家看看,跟家人團聚一下。所以朕準你們每人十天的假期,算是回家省親,如何?”
眾女子立刻面露驚喜,雲姬幾乎要第一個跳起來,“真的?陛下不是哄我們?”
“朕是喜歡說謊騙你們的小人嗎?”龍御又哈哈笑了起來,“好了,事情就這麼簡單。你們回去見見父母、兄弟姐妹,免得讓人說朕薄情寡義,不懂體恤天倫人情。日子就定在三天後,你們的家人可以來接你們,只是省親儀式從簡,不要回家一趟搞得大肆鋪張,勞民傷財,明白了嗎?”
這些妃嬪從進宮之日起,就與家人隔絕往來,雖然母親偶爾能進宮探望,但畢竟時間有限、身份有別,說話總是不能暢快淋漓,今天得到聖旨,可以回家住十天,當然人人歡欣喜悅。
只是當她們走回自己寢宮的路上,雲姬見梅姬笑容早已消褪,不覺好奇地問:“怎麼,你不想回家嗎?”
梅姬輕嘆道:“我總覺得陛下突然讓我們回家省親,是有別的意思。”
“什麼意思?我看不出來。”
梅姬反問:“難道你忘了,那個豔姬是個無父無母,來歷不明的人,她會回家省親嗎?”雲姬一怔,“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