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不嫌遲,他悔啊,可是這世界上是沒有後悔藥賣的!什麼死後下地獄的話都不曾擔憂,他現在唯一擔憂的是,這剩下的活著的日子裡,他會不會被這份自責給折磨死了?
一行人按著陳元贏指路,很快便到了城外一處短亭,這裡已經沒有半點的生氣,除了屍體還是屍體,馬匹都幾乎沒有是下腳之地了。
“隼可是有什麼反應麼?”容離朝商琴操身前躺在馬背上的隼看了一眼,雖然屍體她見得太多了,可是這樣的無辜老百姓,她實在是不敢去看,而且大多屍體已經開始腐爛了。
商琴操搖搖頭,一面忙安慰著容離:“夫人不必擔心,白扇他輕功一流,便是真的傷了眼睛,他要尋個安全的地方,也不是什麼難事。夾答列曉”其實,話是這麼說,可是都已經傷了眼睛,所以商琴操自己心裡也沒什麼底氣。又見這天色都快亮了,不禁勸道:“夫人,你先回去吧,屬下會在派人四處尋的。”
正是這個時候,只聽見前面傳來一陣馬蹄聲。
現在除了商家的鐵騎隊,是難見到馬匹了。
果然,等人走進了,容離便看到了正是那兩個奉命去救通判大人的侍衛,此刻其中一個侍衛的馬匹上,正橫掛著一個人,看那模樣,並未斷氣。
商琴操迎上去,看了一眼,挑眉問道:“染瘟疫了?”
只聽那侍衛回道:“不曾,而屬下剛剛看了一下,城中幾乎已經沒人,好些地方也都是乾淨,這通判大人在地牢裡也剛剛隔離開來,只不過是餓的快要斷氣了。”
聞言,商琴操不禁打量了那通判一眼,“倒是個運氣好的,這樣竟然也能把瘟疫避開,倒是保了一條小命,先送他會園子養兩天,等著人人好了,也可以開始準備收拾這慶南的殘局了。”又安排了六個侍衛,“你們送夫人回去。”
奔波了快一個晚上,容離也累得不輕了,所以並沒有拒絕,只向商琴操吩咐道:“得了空兒,去把那母子三人先埋了,等這慶南整頓好了,在尋個道觀將牌位立起。”說著,便吩咐侍衛們準備啟程回園子。
陳元贏聽到容離的話,等他反應過來,容離等人已經走遠了。
商琴操看著他,丟了個包袱過去,“裡面的手套跟著面巾帶上可以防著瘟疫。”
“這?”陳元贏拿著包袱,有些不解,難道他們不準備把自己這個罪魁禍首殺了麼?
卻只聽商琴操說道:“小世子,你好好的記住,今日給你性命的是我們商家的十四奶奶,他日你若是敢在對我們家奶奶有半分的不敬不尊,或是對商家有什麼想法的時候,那麼將是你那妻兒屍骨無存之日。”他說完,目光變得隱晦不明,“我商琴操從來不知道行善積德這個詞,他們的屍骨本管家也不會埋了,不過會找個地方存放著,所以你最好給放老實些!”
又被一個驚雷給炸得暈了過去,等著他再一次清晰過來的時候,鐵騎隊早已經遠走,哪裡還有什麼商家的二管家,可是商琴操的話卻歷歷在目,字字清晰在耳。不過最讓他震驚的不是他的恐嚇,而是那個猶如鬼魅般的銀髮女人,竟然是商家的十四奶奶······
而且這麼說來,那一日跟著鍾離玄樾動手的男子,只怕是商家的人了。如此的話,只怕這東翼的靖南侯家,也跟著商家結上了仇吧!可是不管他是否同商家有仇,陳元贏他都要好好的活著,活著將陳家的這個災星給親手殺了,血祭陳家人,以及這慶南的無辜老百姓們。
在說容離回到別園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從外園清洗過了才進的內園,將那個通判交給了商墨斂,這便回房歇下來。
只是白扇現在生死未定,容離怎能睡得著,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滾了好幾遍,不但沒有睡著,反而覺得頭還暈乎乎的。索性起來,找了本道經來看,想要靜靜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