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時陳翰文就開始在開啟那張信紙了。
“彆著急,外面還有字呢!”錢串兒說。
可不,那摺疊的彎曲的紙條外面就有字。
於是他們就聽陳翰文念道:“商震兄親啟。”
這句話很好懂,沒誰聽不明白。
可是他們又怎麼可能讓商震自己來看這封信?
他們是必須要知道這封信的內容的,他們能夠堅持到現在才看,那還是因為王老帽到底是歲數大穩重了,先把這封信給扣了下來。
“看看,我就說有見不得人的事兒吧,要不為啥讓他自己開啟不讓咱們看!”侯看山又來詞兒了。
侯看山這話說得很難聽,可屋裡所有人自然已經熟悉侯看山的做派了,也就沒有人搭理他。
陳翰文瞟一眼商震,眼見商震並沒有別的反應便把那信紙開啟了,然後就讀出了聲:“與君相遇,感佩此生。關山無盡,何日重逢?
倭賊犯境,強佔三省。君殺敵陣,我祈君安。
小妹李雅娟敬上。
民國20年11月7日。”
屋子裡靜了下來,讀信的讀完了,聽信的自然也就聽完了。
“再念哪!”片刻之後一向對這些事兒不摻和的二憨子都說話了。
“沒啦!”陳翰文把手一攤展示著那張信紙說道。
“啊?這也太短了!這就沒了?”二憨子驚訝。
這張信紙還是挺大的,可是誰想到裡面就寫了那幾個字。
“這也沒啥嘛,就是商震救了他們的命,人家沒告別上就留了封信嘛!”錢串兒恍然大悟。
“我就不信了,那裡面說不定有什麼暗號啥的呢!”侯看山開始搶那張信紙了。
而這時也知道了事情原委的商震才說道:“這張紙可是給排長抽菸用的,你們搶壞了得負責的!”
商震這句話好使了,於是已搶到了信紙的侯看山便看向了王老帽。
正靠在炕頭上的王老帽也只是一伸手,侯看山雖然心中不捨,可到底是把那張信紙遞了過去。
“都別沒屁擱了嗓子了!”王老帽說道,“人家麻桿兒救了這幾個學生兩回了,學生走了沒見著面給留封信有什麼奇怪的?
再怎麼說咱們麻桿兒那也是英雄救美,別說留封信了,那就是以身相也很正常嘛!”
這可就是排長說話了,也給這件事定性了,其他那幾個人自然不再說什麼。
“麻桿兒把你的信拿走!”王老帽一揚手,那張紙便輕飄飄地飛了出來。
站在炕下的侯看山想伸手卻又不敢,於是那封信最終還是被商震撿到的手裡。
到了這時,商震這個當事人這才有機會細看那封信。
他掃了一眼見那信上的內容與陳翰文所讀並無不同。
至於字型嘛,倒也談不上娟秀,不過卻是很纖細的,就跟自己的外號“麻桿兒”一樣。
“排長你不留著抽菸用嗎?”商震眼拈著那張紙問王老帽。
“我不用你那玩意兒,一看就火!”王老帽隨口答道。
所謂的火是指卷旱菸的煙紙有的過於愛燃燒,裡面的菸葉子沒咋地呢,煙紙卻快燒沒了,用這樣的紙來卷喇叭筒抽起來自然不爽。
商震這才把那張紙重新疊好,隨手揣到兜裡,說了一聲“我去吃飯”這才溜出了屋。
而就在他身後的屋子裡,依舊為此而忿忿不平的侯看山氣道:“英雄救美,就以身相許啊?排長,我記得你的那個啥,當年也是你救的嗎?”
“嗯?”王老帽眯縫兒了下眼睛然後就罵道:“你個狗日的,你竟敢連老子也消遣,來人!把他給我按在地上揍!”
“啊?”侯看山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