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面面相覷,這回又該怎麼辦?
關山又丟了一座也就罷了,這並不是他們這些小人物所能左右的,可是他們又如何才能找到大部隊呢?
要不乾脆一拍兩散各走各的?這個念頭便在王老帽和老霍頭的內心同時現起。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二憨子卻說話了:“頭兒,你說咱們這會兒咋辦?”
二憨子這句話說的是如此之出乎意料,以至於既出乎了那些當兵人的意料,也出乎了那個頭兒的意料!
必須承認,作為一名新兵的商震從他當兵入伍的第一天起除了見到大狼狗被殺時,嚇得半夜驚叫之外他表現還是不錯的。
可是要是說他能夠成為一支隊伍的頭兒那卻相去甚遠,王老帽和老霍頭讓商震成為這支隊伍的頭,那就是互相妥協的結果,那也是表面形式上的。
而商震也從來沒把自己這個頭當回事兒。
自己也只是一隻剛剛長出羽毛會飛的小家鳥兒,卻非要去管那些已經經過不知多少風霜雨雪的老家賊,這不鬧呢嗎?更何況他管自己還管不明白呢?怎麼又會去管下面的這些“事兒媽”?
可是二憨子並沒有王老帽和老霍頭的自覺卻依舊用無比熱忱的目光看著商震,就好像商震是那船行海上所必須具有的指引方向的舵手一般!
“先躲開這兒,完了接著走唄,再找地方吃飯,”商震隨口應道。
“得令啊!”二憨子的喜氣洋洋的應了一聲,然後還別有深意的瞅了一眼侯看山又衝錢串兒咧嘴一笑。
到了這時,眾人才整明白,向商震請示下一步行動,這哪是二憨子自己的主意呀?這明明就是錢串兒的主意,錢串兒卻是用這招在噁心侯看山呢!
“頭兒都發話了,就這麼辦!”從來不喜怒形於色的老霍頭片刻之後便笑嘻嘻的表態了。
“好啊!”王老帽不甘示弱。
至此眾人還能說什麼?自己夥各自的頭都同意了,於是成行。
兩個小時後,他們這些人就已經出現在某個村子之中最講究的一座宅子的房間之中,那桌上竟然有八個菜還有酒!
“各位打日本人,勞苦功高,薄酒素菜,不成敬意,不成敬意啊!”一個滿臉堆著笑的老頭子熱情的招呼著。
那老頭歲數與老霍頭相仿還穿了一件長衫。
能穿長衫那也是一種身份的象徵,至少證明他是不用出力幹活的。
那老頭是如此之熱情,以至於一路奔波本是因為葫蘆島也被日軍佔了的東北軍士兵們一看那那桌上的“薄酒素菜”,他們的心情一下子就變得好了起來。
那桌上都是薄酒素菜嗎?非也,那卻全是硬菜!
在東北管蔬菜炒出來的菜那叫毛菜,管幹巴愣子用肉炒的菜叫硬菜!
就那八個菜,最次的一個也是炒雞蛋,那怎麼能談得上薄酒素菜呢?
而且最妙的還有酒。
像老霍頭王老帽這樣的老兵,哪有不喜歡喝酒的?聞到那酒味兒,他們那鼻翼都不由自主的噏動了起來!
都說東北軍與日軍作戰那確實是不容易,莫名其妙的就把瀋陽北大營丟了,然後就是整個東三省淪陷。
雖然沒有東北軍是東北老百姓子弟兵的說法,可你東北軍到底也是東北人,你若抗日也就罷了,你若不抗日,老百姓也未必就待見你!
那麼現在他們從葫蘆島外圍往外撤,到了村子裡卻又受到如此盛情的款待,那又怎麼可能不受寵若驚?
“老哥哥如此盛情,實在是感謝!來呀,兄弟們都坐都坐,咱們也正好多喝點酒親近一下。
畢竟都是在一起打日本人的,別弄得跟生死仇敵似的!”老霍頭卡巴著眼睛開始張羅了。
有誰不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