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鵬、錢串兒和小牤牛蛋兒的情形確實很危急。
原因是他們被日軍給壓制在了一個土包的後面。
他們根本就不能露頭,因為露頭就是個死,他們也不能從那土包後面再接著跑了。
因為一旦失去了那個土包的掩護就剩下開闊地了,以日軍的槍法,奔跑在開闊地上的他們同樣是個死。
就在他們的身前,子彈入土的“啾”“啾”聲不斷,日軍的輕機槍和步槍這子彈不斷打在那土包上面,如果說不是這個土包足夠的厚,他們覺得那子彈都能穿過來!
“連長你們兩個先撤,我來斷後!”小犛牛蛋兒自告奮勇。
也實在想不出什麼辦法的程鵬瞥了一眼趴在自己身旁的小牤牛蛋兒問道:“你不怕死?你斷後那可是會死的。”
“我不怕死!我要是能把你們兩個救了,那我死也值!”小牤牛蛋兒斬釘截鐵的回答。
一見小牤牛蛋兒的這個態度程鵬和錢串兒就對視了一眼,然後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笑了,儘管那笑中有著無奈。
“你不怕死有個屁用?問題是你就在這斷後我們兩個現在衝出去也是個死。”程鵬既欣賞小牤牛蛋兒的勇氣可對現在的情形卻也有著清醒的認識。
“不試咋知道?”小牤牛蛋兒不服氣,他並沒有因為程鵬是自己連長而閉口不言。
“那你要這麼說,要不你往後撤我在這掩護?”錢串兒看著小牤牛蛋兒那認真的樣子便故意說道。
“那哪行?那哪能你在這掩護我先撤退?那就是你掩護那也得是我和連長一起撤退。”小牤牛蛋兒到底是小,真是個實誠人。
“嘖嘖嘖。”錢串兒笑了,“到底是誰的兵向著誰呀!那你就和你們連長一起撤退,我就在這掩護了。”
小牤牛蛋兒又怎麼可能知道錢串的彎彎繞繞,他剛想說好啊,程鵬卻已經沒好氣的罵道:“滾特麼犢子!
我現在才不往回撤呢,在這打掩護說不定還能抓兩個墊背的,現在敢往外跑連墊背的都抓不著了!”
就他們說話的功夫日軍的槍聲也沒有停,子彈依舊在啾啾的往身前的土裡鑽。
作為一名百戰老兵,程鵬當然知道就這功夫誰出去誰死,沒有意外!
他同樣知道,如果他們現在出去了,失去了這唯一的屏障,肯定會死,在這一點上錢串兒不可能不知道。
而錢串兒說什麼他在這裡掩護,讓自己和牤牛蛋兒先撤退,那是純粹在逗小牤牛蛋兒呢!
不過這時錢串兒卻已經把自己身上的唯一一顆手雷摸了出來,就好像他真的要打掩護一樣。
而等他把那手雷的銷子拔掉之後就正色說道:“我把這顆手雷扔出去——”
他話還沒說完呢小牤牛蛋兒就搶答道:“完了咱們就一起往回跑!”
“跑個屁跑!”錢串兒沒好氣的說道,“手雷一響,咱們就把頭探出去衝那頭打幾槍,看看小鬼子是不是正奔咱們這來呢!”
“啊——”小牤牛蛋兒傻眼了,“咱們不是應該藉著爆炸產生的煙霧跑嗎?”
小牤牛蛋兒還真就是如他自己所說那樣想的,他卻哪想到錢串兒卻是的打算。
他覺得這麼想絕對不算錯。
他是山東人,當兵也有兩年多了,平素裡可是沒少跟老兵請教怎麼打仗。
他學的很認真,所以記住了每個戰鬥要點。
這種情況下怎麼辦,那種情況下怎麼辦?這這這、那那那種情況下怎麼辦?可是卻唯獨沒有想到錢串兒扔手榴彈並不是為了跑,而只是想看看日本鬼子到哪了。
說到底,程鵬和錢串兒這樣的老兵對戰鬥的殘酷性有著充分的認識,兩個人雖然沒有商量可是實際上就等於放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