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軍官真的就倒揹著手在已經列隊了的商震他們面前踱著步。
相比較時下看上去普遍瘦削的中國官兵來講,他的身材倒還好,雖然說就他走步時並沒有那凸起的將軍肚,可是還是顯得略微富態了一些。
而且他的膚色很好,很白的那種,也許他的祖上有白種人的血統,所以他就屬於那種不管經歷了什麼膚色也不會變黑的那種。
他又穿了個雙皮靴, 那本就有些大褲襠的馬褲的褲腿便被掖在了皮靴的靴筒裡。
他的腰帶很好很寬,加上他那身軍裝也還整潔,所以他就這樣揹著手在商震他們面前來回踱步時便顯得是那樣的威武十足。
就在那個軍官的身後,黑壓壓一片官兵正持槍肅立著,正全都看著他們面前那一小隊衣衫不整有男有女的人。
“軍隊一定要有軍隊的樣子,誰讓你們交頭接耳的, 小心軍法從事!”那個軍官在從隊伍的這頭踱到另一頭時突然說道, 就彷彿他後腦勺上長了眼睛看到有人在說話一般。
於是剛剛要繞過石小碗跟秦川說話的白展連忙收起了自己抻長的脖子變成了端然站立,而且還象模象樣的碰了下腳後跟說了一聲“是”!
而緊挨著作為一支殘兵中無論歲數還是個頭都是最小的石小碗便也挺起了自己那瘦削的胸脯。
只是他本就是一個半大小子,就是再挺胸膛看起來也象是雞胸,那種雛雞一般的雞胸。
那軍官還是滿意於白展的態度的,只是再滿意那也是他自己心裡的事情,而在表面上他就變得越發的倨傲了起來。
白展是到了軍隊之後如果從參加戰鬥的角度來講那他也勉強算得上一個老兵了,只是從見到長官的角度來講他卻還只是個新兵。
就商震他們這幫子人哪個會沒事教他見了長官應當如何打立正如何應對,他也只是憑著記憶中那些當兵見官的情形而有樣學樣罷了。
那些當兵的,其是實憲兵。
那回他被憲兵們抓去之後,他看到憲兵們就是這樣跟他們的長官敬禮的。
然後吧,那位長官就對手下的憲兵們說“陪他耍耍”,再然後呢,他就被那些憲兵不傷筋骨的好頓收拾!
不傷筋骨只是皮肉傷可不等於不疼,就是現在他想起憲兵們那千奇百怪的收拾自己的法子都會不由自主的打個寒顫!
可也就在這個時候,白展卻分明聽到就在自己另一側站著的錢串兒突然就“哧兒”了一聲。
“哧兒”那是什麼?
那就是一個人忍不住某種情緒時嘴裡發出的那種情不自禁的聲音,可以理解為好笑也可以理解為蔑視。
“哧兒”在情緒表達上還算很輕,如果要是重了可能不變成了“切”,如果再重一些那就變成了中國男人都會說的“艹”。
白展相信自己絕不可能沒聽錯小簸箕的那聲“哧兒”, 他很詫異,而毫無疑問的是,那個正如驕傲的大公雞般逡巡的軍官也聽到了。
“媽了個巴子的!”那個軍官果然開口罵人了,“真是好人不長壽,壞蛋活千年!”
嗯?啥意思?這個軍官在罵誰呢?白展便想。
那肯定不是在罵自己,自己不可能見過人家。
那麼他又是在罵誰?
白展就是白展,腦袋瓜還是很靈活的。
在片刻之間他忽然就想,這個軍官不會是和自己夥的這些老人認識吧!否則,這“好人不長壽,壞蛋活千年”該作何解?
而這時那個軍官在再次走近他們的時候便開始向每個人打量。
令白展有些失望的是,人家那目光也只是在自己身上一掠而過,並沒有因為自己挺胸凹肚而特別注意自己。
反而人家那目光已是開始在小簸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