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該要問了吧?
眸光太過清和,像是極力持平下硬生生穩住,注視著他。
終於要問了啊!
鍾爵屏息以待。
“我會跟李師傅和阮主任道歉,買個禮物親自送去,也得跟”天主之家“道個歉,把他們的書攤弄得一團亂了。還有……對了!得先打個電話到”COOL ME“去,小菱八成已知道這件事,一定很擔心!”譚星亞小臉一白,忙伸手要拿擺在茶几上的無線電話。
一道黑影拔山倒樹而來!鍾爵手長腳更長,幾個大步就堵到她跟前,臂膀一探,半途把她的小手劫回來。
他乾脆挨著橢圓形玻璃桌坐下,拉住女性柔荑,與她面對面。
想說話,喉中太乾澀,第一次嘗試沒能成功,他連續深呼吸幾回,直到嚥下無形硬塊,感覺心頭火稍稍能夠壓制,他又一次啟唇。
“你到底在想什麼?難道半點也不好奇嗎?”漂亮的雙目瞳中有瞳,映出女人迷離的神態。
“……好奇什麼?”心房猛地波動,有什麼要洶湧而出了。
“那本雜誌的封面!”他直勾勾瞪著她,聲線不太穩,近似指責地說:“你絲毫不覺訝異。”為什麼?!
不要痛!心痛的滋味不好嘗,而這種痛還挾帶滿腔酸澀,好苦的,苦得舌尖都泛麻了,她不想吃苦。
所以,別痛,別想;所以,就乖一些吧。她的願望好小、好小的,那些在胸臆間翻湧鼓盪的情緒,請安分下來啊!好嗎?好嗎……
心口的波動漸緩,譚星亞似有如無地籲出口氣,淡淡翹起嘴角。
“我之前就看過了,很聳動的封面啊!”
靜。
靜得連水族箱裡的大小魚兒似乎都感領到男人驟生的震愕,紛紛定住不敢亂漂、亂遊。
“你……早就知道了?”卻一句話也不問,彷佛無事一般!噢,不不不,不是“彷佛”無事,而是“當真”無事!瞧她這幾天笑容依舊、恬靜如昔,他和別的女人那些烏煙瘴氣的鳥事對她根本不具影響!
“……上禮拜有一對外籍夫婦來”COOL ME“訂作衣服,把那本雜誌留在店裡忘記帶走,我看了,還仔細數了數,照片當中總共有十七位兔女郎,每位都各具特色,其中有一個長得很像年輕版的凱薩琳。麗塔瓊絲,五官深邃明豔,真的好美。對了,全部是十七位沒數錯吧?”
聽聽,她還能拿來開玩笑!
“你——”要是吐出三升血,鍾爵也不會太訝異。
真真氣到不曉得要說什麼,他手勁一下子又太沉了,瞥見那張恬淡的清顏畏疼般、似有若無地蹙了蹙眉,他陰晦的眼神下意識往下挪移,有幾秒只是瞬也不瞬地瞪住她的細腕。
那隻藕白般的手臂遭他凌虐,早浮出一圈明顯的紅印子,甚至還出現幾塊小小的瘀青,無言卻強烈地控訴他的暴行!
心臟陡凜,他腦門猛地被重敲一記似的,兩手觸電般地放開。
“你、你該死的為什麼不喊痛?!”只會悶著聲由他傷害嗎?
痛……為什麼喊痛?
譚星亞血色淡褪的唇微掀,像是要說話,末了卻是無語。
不、不,她不去想痛不痛,不想的……別想,就不覺痛……
她雙手互攏,有點兒要遮掩的企圖,白得幾乎透明的小臉對他搖了搖,輕顫的嘴角彷佛要笑,但最後沒能綻開。
鍾爵心煩意亂,思緒紛雜,沒有一條乖乖待在正常軌道上。所以,她默許他在外面搞七捻三、大搞性愛派對,默許他欺負她、虐待她嗎?!忽然間,話就這麼衝出口——
“我究竟是你的誰?”
“啊?”她怔然,無法理解他的話似的。
“回答我!我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