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錢“交了學費”。
一眾流民饒有興趣的端著大碗喝著滾燙的熱粥,圍在張可旺與張定國周圍看著兩位將軍審問這個紅毛夷人。
“這個紅毛是什麼人?”
“聽那個跟在他身邊的人說,說他們是在咱山東地面傳教的。啥耶穌會的教士。”
“教士?那也是出家人吧?那咋沒剃頭?也沒拿拂塵念珠啥的?別是傳白蓮教的吧?聽去過縣城的人說,抓到一個白蓮教,可是賞不少銀子呢!”
在流民們嗡嗡嗡的議論聲中,張定國與張可旺謙讓了幾句,開始審問龍華民。
“你既然是出家修行之人,為何混雜在災民之中?”
“我要沿著運河南下。然後轉道黃河出海,本來打算走濮陽、範縣一帶,不想兵荒馬亂的,走錯了路。幾個人走又怕危險,便和災民大隊一道走,打算先到濟寧去搭漕船。”看著眼前這兩個首領模樣的年輕人,龍華民也在心裡緊張的揣測分析著這兩個年輕人的身份,看是否能夠在這二位的身上找到些助力。口中卻是順著張定國的問話。半真半假的回答著。
“南下?打算去哪裡?南京嗎?那也不用出海啊!”張定國玩味的盯著眼前被幾個親兵捆得和粽子一樣的龍華民。
“我不要去南京。我要南下去順化,找阿方索那個叛徒進行一番理論!”
阿方索是誰,張定國不知道。但是,去順化這句他是聽明白了。但是。也正是這傢伙的這句話,引起了張定國的警惕。順化那是什麼地方,那是南粵軍的老巢!這個紅毛夷人去那裡找什麼去理論,想幹什麼?
“理論什麼?”
“辯經!論他的中華新教與基督正道不符!”龍華民說出了自己南下的目的,偷眼看去,張定國面色如常,旁邊的張可旺卻是一頭霧水的樣子。他卻不知道,其實張定國也是聽得雲裡霧裡的。什麼基督正道。什麼中華新教,他一概不明白。但是,張定國多年來有一個好習慣,那就是養成了喜怒不形於色。很難從他的面部神情上分析出他內心的活動。
“寧宇,算了,這個洋和尚也是個讀經書讀得半痴不顛的了,非要萬里迢迢的南下去找人辯經。不是修行走火入魔了是什麼?”
“你不知道!那個阿方索才是魔頭!他是異端,是邪說!”情緒激動之下,龍華民開始進入到了忘我狀態,怒斥阿方索及其在李公爵殿下的縱容支援下建立起來的所謂中華新教的本質。
見此事與李守漢有牽連。不由得張可旺與張定國相視一笑,兄弟兩個用彼此都能明白的神情交換了一下意見。
“原來這個傢伙是和李守漢有過節的。”
“你怎麼看?”
“既然他和李守漢有過節,那就更不能讓他走了!”兄弟兩個用眼神交換了意見之後。張定國心中有了底,便開始引誘龍華民繼續說話。
在狂噴了一番阿方索的教義是邪說之後,龍華民開始試著勸說張定國與張可旺受洗加入教會。
龍華民說:“中華新教蠱惑凡人被稱為天使,鼓吹教徒自修,上帝必然震怒,到時候發動末日審判,人間將成地獄。將軍如此年輕英俊,有為之人,只有加入了教會。才能躲過末日審判,升入天堂!”
(果然邪教都是用這樣的手段來蠱惑別人加入的哦!)
張定國冷哼了一聲說:“洋和尚。要找地獄還用死後,眼前腳下的土地。就是阿鼻地獄。自萬曆末年以來,水旱蝗兵交替,人相食屢見不鮮。別人不說,我身邊的兄弟,有幾個不是啃著別人的腿骨爬出死人堆的?你問問你身後這些和你一道走到這裡的這群鄉親,這年頭當良民,三餉田租能把你下輩子的吃食都要光。就算有錢的,也不過比窮人多逍遙幾日。官府逼著你用銀元交錢糧,韃子四處攻城掠地,城破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