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袁兩位體諒許櫻哥初經人事,倒也沒催她,反而很可親地和她說著閒話轉移注意力:“明日早晨要進宮謝恩,今日便只是見見家裡的人,不著急。”
許櫻哥將手接了一瓣飄落的梨花,笑道:“昨夜多虧了兩位嬤嬤,不然我總有些應付不下來。若是二位嬤嬤日後能似從前那般留在身邊提點我,想來我也不會犯大錯。”依她猜著,這二人大抵會在明日進宮時就會被皇后直接指派到她身邊,弗如提前邀請。
袁、高二人對視一眼,唇邊露出些許笑容,卻也沒多言,只道:“二奶奶聰慧,哪裡又會犯什麼錯?”
許櫻哥適時送上高帽一頂:“二位嬤嬤傾囊相授,我怎敢不好好的學?”眼看著前頭張儀正已經沒了影蹤,便立即加快了速度。
不知是否因為康王妃不放心小兒子的緣故,新房離康王妃的居所並不算遠,一行人走了盞茶的功夫便到了地頭。一入宣樂堂,許櫻哥便放慢腳步,努力平復氣息,然則走進門時到底還是讓人看出了些許端倪,全然是一副強忍著痛楚趕路趕急了,還強顏歡笑的模樣。
康王妃倒也罷了,世子妃同王氏的眼裡都露出些許瞭然和同情。康王瞥了眼正蹭在康王妃身邊低聲說話的張儀正,兩道濃眉皺了起來,滿臉的不悅。
一個盛裝華服的中年美人兒漫步上前握住了許櫻哥的手,仔細打量了一番。笑道:“哎呀,真正是個我見猶憐的美人兒,怎不走慢些?看這氣喘得,小臉都白了。”又看向張儀正,嗔怪道:“三爺也是的,雖然新婚害羞,但也不該拋了新娘子一個人跑前頭來。”
許櫻哥立時便猜著這應當是馮寶兒的姨母、張儀端的生母宣側妃。於是微笑著俏然而立,不言不語,任由她拉著自己的手嘰嘰呱呱。
康王妃微微皺眉,警告地瞪了張儀正一眼,再溫和地望向許櫻哥笑道:“好孩子,到我身邊來。”
許櫻哥抱歉地對著宣側妃笑了笑,抽出手穩步走到康王和康王妃面前福了下去。康王妃微笑著把她的手和張儀正的放在一起,低聲道:“日後便是一家人了。要好好過日子,不要讓長輩操心,知道麼?”
這話三分溫柔。七分嚴厲,許櫻哥明白不止是特意針對某一個人,而是針對她和張儀正二人,便微笑著大大方方地應道:“是!兒媳記住了。”該知道的康王府諸人也已經知道了,沒人怪她遲來,那些痛楚委屈之態便不用再多做,再表現得多便是討人嫌,大家都知道張儀正不對,但康王妃卻不想讓人看笑話,也不想在拜見翁姑的第一日就表現得對她太過內疚寬容。更不想在另外兩個兒媳的面前表現得太過關注小兒子和小兒媳,是為平衡之道。
張儀正不過是晚回答了片刻,便聽康王冷哼了一聲,於是趕緊地糾正態度,響亮地應道:“是!孩兒記得父母親的教誨了!”許櫻哥的唇角再次勾了起來,張小三的命門其實是康王。他非常害怕康王,而目前看來,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康王都不討厭她,對她是很滿意的。
要給大老闆留下好印象,但大老闆這種人平日接觸太少,也不可能多接觸,是要留在關鍵時刻才能用的。日常打交道最多的是頂頭上司,重點還是要討好頂頭上司,不能讓頂頭上司覺得你越過她去諂媚了大老闆,不然她要想收拾你,辦法多的是。許櫻哥看著康王妃那雙半掩在繡裙下的腳,心想自己做的那雙鞋也不知能不能合了這雙腳。
世子妃實在是很體貼人意,眼看著這場子穩了便立即使人放了錦墊送上茶水,笑道:“該拜見翁姑了。”
王氏則俏皮笑道:“是呀,是呀,再不拜茶就涼了。”
許櫻哥感激地朝這新鮮出爐的妯娌二人一笑,低眉垂眼跪下,恭恭敬敬地將茶盤高高舉過頭頂,甜甜地喊了聲:“請父王,母妃喝茶。”
沒誰為難她,康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