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快,已是沒了命在。刺客正是賀王世子的貼身近隨,也就是那日鞭笞你族兄的幫兇。所以你父王才會臨時改變主意,讓老大帶人直接將賀王府的女眷帶到宮裡去,他自己也去了宮裡呈情。”
許櫻哥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試探道:“母妃,我族兄小時候就經常在我們家讀書的,雖是族兄,實則在兒媳眼裡也和親兄差不多。我畫的首飾圖紙一直都是他尋了人親自看顧著打造的,還有那次在莊子裡,若非是他,我和三爺大概也是凶多吉少……”見康王妃不說話,便又大著膽子道:“這次他遭了大難,我那五嫂無辜小產,正是最可憐的時候。三爺若是在,怎麼也該親自去瞧瞧的,三爺不在,我就該……”
康王妃平靜地打斷她的話:“既如此,我這裡使人好生收拾一份厚禮,再備些好藥,讓大總管去探病。你那邊要收拾什麼東西,也盡數收拾妥當了使個體面妥當人跟了去瞧。小三兒不日也就回來了。到時再讓他去看。說來你這族兄的確冤枉得緊,他這冤情一時半會兒是平不了的。”
豈止是一時半會兒平不了,興許可能永遠也平不了。現下是許扶最需要她的時候,她卻連親自去探他一面都做不到。許櫻哥絕望地看著康王妃,難過得幾乎落下淚來,心裡卻明白再不可能要求更多了――若是平日還好。如今多事之秋,張儀正又不在家,康王妃如何會輕易放她出去!
康王妃皺了皺眉,起身就往屋裡去,只留了一句:“你今日那一下打得極好。一家人,到了危難之時就該相幫不藏私!”
許櫻哥僵硬地在屋裡站了片刻才慢慢轉過身離去。這幾日風和日麗,雨水充沛,園子裡的草木長得極其茂盛,葳蕤油綠,本是極其養眼的,許櫻哥卻看得一陣噁心。忍不住蹲在道旁就嘔了起來,卻只是乾嘔,嘔得一臉的淚水。
青玉唬得不行,忙給她拍背遞帕子,擔憂地道:“奶奶這是怎麼了?可是病了?還是剛才被嚇著了?”
許櫻哥一動不動,只蹲在地上將臉捂在帕子裡用力平復情緒。早有許多雙探究的眼睛看過來,青玉心中惶恐,也不管許櫻哥是個什麼情形,急急用力將她拉起來,用了不大不小的聲音道:“奶奶是被嚇著了吧。適才可是見了血!咱們趕緊回去洗一洗。再喝碗安神湯就好了。”
許櫻哥靠在青玉身上慢慢地走了回去。待入了隨園,只見一群丫頭婆子列隊候在外頭相迎,見她看過來,人人都低了頭。綠翡幾個當頭站著,見狀忙迎上來焦急地道:“可是適才被傷著了?”
青玉用所有人都能聽得見的聲音道:“是被嚇著了。適才若非是被逼得無奈,哪裡敢動手!”這卻是針對以後可能發生的流言所準備的,即便是人人都知道許櫻哥把人的頭打破那是為了自保也是為了救世子妃。但也難保有人因此將她渲染成一個殺人啖血的潑婦悍婦。
綠翡幾個忙遣散閒雜人等,分頭去備藥備水,許櫻哥在榻上坐下來打起精神吩咐青玉:“把我那隻紫檀鑲銀角箱子拿出來,把鑰匙連同箱子一起抱上。稍後王妃那邊要使人去探望五爺,我這邊請託高嬤嬤帶了你去。趁著人不注意,務必要將這隻箱子交給五爺。五爺若是不接,你便交給常福街的二夫人。再替我帶句話給五爺:梅花香自苦寒來,寶劍鋒從磨礪出。”
青玉不由怔住,那箱子裡裝的是許櫻哥手裡現在所有的金銀,這一旦全部拿出去,日後肯定週轉不開。有心相勸,可看到許櫻哥那模樣又忍了沒說,只默默地將東西收拾妥當了,道:“那婢子去請高嬤嬤過來?”
話音未落,就聽芷夏道:“奶奶,高嬤嬤和袁嬤嬤過來瞧您啦。”
“快請。”許櫻哥少不得打起精神應付了一回,又鄭重請託高、袁二人帶著青玉跑這一趟。待得安排妥當,綠翡熬的安神湯也送到了,許櫻哥飲完不久便昏昏沉沉地陷入到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