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香菜嗎?”
“要。”
“蘿蔔片呢?”
“要……”耿霖川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湯多點兒,還有別的嗎?”
“辣椒要嗎?”
耿霖川笑著點頭。
莊嚴顫顫巍巍的端著托盤回來,兩碗牛肉麵,兩雙筷子,幾張餐巾紙,還有一小碟醋。
耿霖川趕緊上前接了她一把。大瓷碗上冒著熱氣,看上去特別溫暖,白細的麵條,清淺的湯,撒著些牛肉丁和香菜末。他拿起筷子,熱呼呼地吃了一大口。
“剛才忘了問您要不要醋了。”莊嚴說完也低頭吃麵,不再和他目光交匯。那一小碟醋讓她情緒低落,平白無故地又想起了梁誠,他以前教過自己——“能想到的儘量想全了”。莊嚴有些錯愕,怎麼什麼事兒都會聯絡到他身上,難道他真的永遠不可能神形俱滅了?!
她挑起面,大口大口地嚼著,扁豆燜面是陷阱,蘭州拉麵居然也是陷阱!
(二十九)一個蘿蔔一個坑
耿霖川和莊嚴在學校食堂同桌吃飯的訊息不脛而走,這個八卦遠比他偶爾去聽莊嚴的課還要轟動。
介紹人別有深意地朝著莊嚴笑,小莊啊,不再相親是對的;就連曾經在她眼皮底下落荒而逃的毛錫平都收起了一看見她就一臉狼狽的神情,不懷好意地叫一聲,莊老師……咳……師母。
毛錫平,耿霖川,莊嚴慨嘆,自己才不出眾,貌不驚人,怎麼到了這S大還前狼後虎的。這叫什麼,上帝在給你關上一扇門的同時也為你開一了扇窗?毛錫平倒沒什麼,小孩心性,一時興起,可是,耿霖川為了什麼?她體會到了一種莫名其妙的危機感。
耿霖川第一次見到莊嚴是在她的公開課上。學校為了狠抓課堂教學,開展了“青年教師講課比武”的活動,每個教研組要求青年教師準備公開課,院系領導和骨幹教師隨堂聽課,進行評價。在這次的比武中莊嚴位列經管院的前三甲,耿霖川更是史無前例地給了一個滿分。其實,遠沒到一見傾心的地步,只是有點淡淡的好感,如果不是莊嚴敲開自己辦公室的門來借書,不是頻繁的郵件往來,或許這一步他根本不會踏出去。可是,緣分就是來得讓人猝不及防,來了之後又讓人不能鎮定自若。
臨近期末,莊嚴正式得到通知,她那篇關於德國企業在中國大陸投資的文章將被一套系列叢書收錄,同時,她受邀再撰寫一篇中德稅制比較的文章。莊嚴通知了耿霖川,他答應幫她準備一些資料。
那天上午,莊嚴在家裡大掃除,不小心碰掉了連線Modem和Switch之間的網線,她隨手插起來,等開啟電腦的時候卻發現怎麼也上不去網了。
她正著急著,桌上的手機震了兩下:沒回郵件?早上的資料收到了嗎?
簡訊上顯示的發件人——耿教授。
莊嚴對著電腦又擺弄了一會兒,回覆了幾個字:家裡的網連不上。
她坐在椅子上木訥地看著螢幕,直到手機再次傳來震動:資料列印出來了,告訴我地址,給你送去,順便幫你看看網。
手機被放回桌上,莊嚴遲遲沒有回覆。
又是一陣讓她心驚的震動,是電話,“耿教授”三個字赫然在目。她想接聽,卻沒拿穩,手機掉在地上。莊嚴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隱隱覺得好像是捨不得誰,所以就盼著耿霖川別再窮追猛打。可是,有人追這是好事,雖然那滋味那麼陌生,完全沒有似曾相識的臉紅心跳。
“喂?”
“莊嚴?我把資料給你送去,你地址是什麼?”
“……”
“莊嚴?”
“……南門斜對面的那個小區……”莊嚴報出地址,迅速掛了電話,又愣了一會兒,摸出一根菸,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