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蕭琛的聰慧,未必會相信他的空城計,塌下無人,他便佯作出門,半途上定會想著折回來堵個正著——她和蕭玦對答時,一直豎著耳朵在聽,近期練功的緣故,他的聽覺已經相當靈敏,不會武功的蕭琛走進,她不會不知道,所以她才敢在確認蕭琛沒喲回來的情況下,對蕭玦胡謅她是文正廷。
但那怪鼠哪裡來的?那麼湊巧?
此時大批的侍衛護著蕭玦趕去上朝,只留下四名普通侍衛護送她入宮,秦長歌踢踏踢踏的向車子走去。臨到扯下。蹲下身去拔靴沿,站起身來,訕訕笑道:“嘿嘿,穿久了的鞋子舒服,就是有點塌……”侍衛看了她寒酸衣著,應付著點了點頭,轉過臉去,相視著撇嘴一笑。
拙手笨腳爬上車子,秦長歌活脫脫是個沒做過華麗馬車的窮書生,不住的看鏤雕的車窗,又傻兮兮仰頭去摸描了金漆車頂,“這麼漂亮的馬車哇……”
侍衛們早已等得是不耐煩,各自翻身上了馬,又是撇嘴一笑,陛下從哪找了這麼個活寶來。這樣的人,也是“名士”?只是終究不敢亂說什麼,吩咐了車則前行,護衛在周遭。
行徑西府大街,經過一條少有人跡的窄巷時,不知為何,車身突然一傾。
充作車伕的太監大驚,急忙勒馬,半邊車身已經傾斜下來,嘩啦啦砸到牆邊,引起套馬一陣揚蹄長嘶。
侍衛們急忙上前,合理去扶車子,自己檢查了一下,發現時車後的一處榫頭油所鬆動,起初沒問題,車子一行快就鬆掉,輻條也因此散開幾根,以至於車身傾倒。
侍衛們將車子扶起,忽覺得哪裡不對,車子到了,砸在牆上,怎麼那個腐儒連聲驚呼也沒有?
一個性急的侍衛立即伸手去掀車簾,探頭一看,驚叫道:“人呢?怎麼不見了?”
其餘幾人忙就他掀起的簾子探頭望去,果然空蕩蕩無人。
四人中的領班侍衛“嘿!”的一聲一頓足,怒道:“給這小子跑了!”疾聲道:“你兩個,去前面給統領報信,你,和我沿路四周找下,這傢伙就算剛才趁亂跑掉,也走不遠的!”
當下兩批人分頭行事,那車伕太監疑惑的爬下車,去看那木榫頭,納悶道:“我出來之前,明明檢查過啊……”
他埋頭檢視車輪,卻沒有看見,車頂被緩緩掀開,先露出一雙眼睛,四顧無人,隨即輕輕鑽出來,順著車子依靠著的牆,爬上窄巷的牆頭,迅速消失在朦朧的晨霧中。
那人正是秦長歌。
她玩的還是空城計,剛才並沒有離開,而是縮在車頂上。
先前她蹲下身弄靴子是假,以身體遮掩用匕首撬動榫子是真,蹲下身的一剎那她已經看出這車底板是塊整體,無法從車底逃脫,於是她假作土包子,對車子一陣亂摸,其實只是為了摸摸看車頂有無可以逃脫的辦法,這一摸,她立即發現車頂是活動的,可以拆卸,於是剛才一直在鼓搗來著。
侍衛們散開,她立即逸出,快速離去。
蕭玦,你就慢慢在宮中等吧。
蕭包子蹲在地上,偏著頭,一眨不眨的盯著面前的男子,烏亮亮毛茸茸的大眼睛從下往看,更是大得驚人,彷彿那張白嫩小臉上,就剩了一雙眼睛。
按說被這小子以這種“想要抱”的眼光盯著的人,任誰也要吃不消棄械投降,偏偏男子好定力,若無其事翻著手中的書,秀麗容顏一片平靜,彷彿面前蹲著的不是個四歲的漂亮孩子,不過是一條乞憐的小狗狗而已。
小狗狗卻吃不消了——腿蹲麻了。
拍拍衣服上的灰,蕭包子決定,不管楚叔叔什麼表情,不管他怎麼冰山萬丈,他都,一定要,征服他!
擺出一臉自認為最魅惑眾生的笑容,蕭包子手腳並用——爬!
吭哧吭哧爬上楚非歡膝蓋